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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西藏
稿源: 余姚日报  | 2006-08-23 09:34:46

  唐古拉山口合个影

  神奇之湖——羊卓雍错(戚治军摄)

  愿(林齐梁摄)

  湖光(王松国摄)

  拉姆(王姗玲摄)

  衣衫上写满名字的藏族少年(鲍国强摄)

  中国宁波网讯 8月18日下午,在市文联举办的“西藏之旅”座谈会上,摄影家协会赴西藏采风归来的五位摄影“发烧友”,还沉浸在对西藏的壮美与神秘的探究之中,用市文联主席张建华的话说,他们用意志创造了一次余姚文艺界的壮举,用镜头倡导了一种人文精神,用执着探究着生活的真谛。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西藏——

  鲍国强:心灵在雪域高原得到净化

  一次酝酿了很久的西藏之旅采风活动终于成行了。7月21日,我们摄影家协会的五名“发烧友”离开余姚,向着西藏进发。到兰州后租车经西宁、青海湖,24日到达格尔木,25日中午到了五道梁,海拔已经是4700米。荒凉的戈壁上只有一条路,那是通向地平线的神奇的“天路”。

  人称“纳赤台得病,五道梁丧命”,到了五道梁我才知道高原反应真要命。头痛欲裂,关节酸软,胸闷气短,一夜翻几百次身,一天吸几小时氧气也无济于事。西藏的景色真美啊,可惜拍照的能力却快要丧失了。

  翻越唐古拉山,参观可可西里藏羚羊保护基地,看世界上最高的铁路——青藏铁路,这些出发前梦寐以求的心愿都在途中一一实现了。当雄县傍晚的云霞,海拔最高的纳木错湖,海拔5231米的盘山公路,湖中有山的神奇的羊卓雍湖,一路上美不胜收。

  最刺激、最惊险的是去日喀则,省道90公里峡谷中的路走了12个小时,就在这进退维谷之间,我们看到了如果不阻路就无法遇到的雪山、冰川,让我们仿佛经历了冰川世纪,近百米之遥的雪山前,我们拍摄了最为珍贵的雪山冰影。

  一路上我们走进藏族村落拍马车,拍简陋的藏族民居,还有草地、小溪、栅栏和牛羊。我们拍日喀则、拍朝圣的人群,拍喜玛拉雅山的原始森林,我们的相机不断地被沿途的自然风光和浓郁的风土人情所充实。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16岁的少年,他把朋友的名字写满了身上的校服。就在他朝我回眸粲然一笑间,我按下了快门。在一条河边,我遇见手拉着手在溪边的七个孩子,他们仿佛一群人间友爱的丘比特,在水边展开小小的翅膀……我把这些珍贵的镜头一一收进了相机。

  一路的美景让我们忘记了路途的艰险,我们沿着帕隆藏布江边的波蜜公路,穿越“通麦天险”的一路飞石,进巴塘,出康定,完成了四千多公里青藏、川藏公路的旅程。

  在归途中体验红军长征路,过世界第二大草原和黄河第一湾,朗木寺用一场大雨迎接了我们,在拉卜棱寺我的镜头遭遇美丽的藏族姑娘,在阿木去乎乡用一场大雪为我们送行……“西藏之旅”使我们的心在高原雪域得到净化。

  戚治军:体验美丽与让人窒息的荒凉

  不管认不认识都挥手,一碗青稞酒没见底又续满了,一句“扎西德勒”可以化解一切,微笑是藏区通行的语言。这是藏区给我最深的印象。没去西藏之前,我只从网上感受西部风光,接触实际后,我最为关注的是藏民生活与内地的差异。

  虽然语言不通,但在藏区沟通却很容易,车一停下来,就有老老少少的藏民主动走上来毫无企图地向陌生的我们打招呼。我很快学会了这个淳朴的举动,当车行过一片青稞地时,我看到一群藏民在收割青稞,就主动向他们招手,结果所有的藏民都停止了收割,走出青稞地向我们的汽车挥手……

  我一开始就用一种对比的心态去看待西藏,所以我这次所拍的作品也以黑白为主,用强烈的对比来表现现代生活对西藏人文的冲击,这样更能体现藏区有别于内地的文化环境与生活方式。

  去藏区的瓦巴村采风,我们正赶上一个光照不好的天气,藏族同胞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喝茶,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用120相机记录了藏民生活的真实场景:一座房子隔成三层,底层圈马牛,中层住人,上层放草料,一位年老的藏民抓起大把的青稞粉放进嘴里,和着酥油茶吞下去,在我们看来,这样的饮食是极不习惯的。也许去做不习惯的事才叫体验,而我们的体验对于他们却是自然而然的生活习惯,这之间的差异竟犹如天壤之别。

  在西藏,让我最为震撼的是藏族孩童深不见底的眼神。那天早上,我看到一个少女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她两道圣洁的目光仿佛被雪山照彻一般雪亮雪亮,那一转身、回眸之间忧郁与喜悦掺半的神情,那从未见过的淳朴,让我的灵魂震颤。

  在西藏我们的镜头总能捕捉到这样的表情,比如一个背着妹妹的男孩一刹那的回眸,那干裂的唇纹间透出的无奈,那放牛的孩子与年龄不相称的压抑的表情,和着那雪山荒凉的背景,那是一份让人难以表述却又终生难忘的感受。

  林齐梁:用镜头留住人类原始的纯真

  在西藏,我是一个最自私的拍摄者,每按下一次快门,我都怀疑自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纯粹的镜头了,每一个镜头都可能是绝版。我真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打搅这块净土的外来者,我真希望从此不再有任何人干扰这里的宁静,让一切都保持着我镜头里纯净的样子。

  一平方米神奇的草地上居然可以开出几十种的花,不远处是洁白的羊群,藏民躺在潮湿的草地上,手里摇着美丽的格桑花望着碧蓝的天、雪白的云朵,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这片圣洁的土地,土地上人们无忧无虑的生活,都是我所向往的原生态生活的摹本。

  从来不记日记,习惯用镜头记录生活的我,在这次西藏之旅中强忍着强烈的高原反应,用文字记录了我所感受到的那些无法用镜头表达的一切。河流、湖泊、麦场、雪山……还有一个伏在马背上看护着羊群的小女孩,当我朝着她举起相机的时候,她却骑着马,像一个张开翅膀的天使飞走了,让我对着空空的镜头发呆。

  没有拍到的镜头我可以用文字的形式保留,然而有一些遗憾却是永远也无法补救的,它几乎让我的内心泣血,一些介于淳厚的人性与商业化之间的落差让人震动。

  有许多镜头,关注的焦点是西藏,但关照的却是我们自己的内心世界,我们应该意识到镜头照亮的不只是俗世的生活,那里也有凡尘中的自我。

  西藏之旅,让我在用镜头留住人类原始纯真的同时,也重新捡拾起许多久违的感恩和已经遗失的对生活的激情。

  王珊玲:用心灵的胶片感光这个世界

  我喜欢旅游是因为喜欢它带给我的种种体验,我很少在城市里穿着裙子,拎只相机去浮光掠影,我喜欢做个真正的旅人和体验者,用心去感受自己想要表达却无法表达的东西,在远行中用心灵的胶片感光这个世界。

  “西藏之旅”的曲折、惊险和漫长以及它对意志的考验,以我的角度和方式去看却是一次漫漫的心路历程。我是带着爱心踏上这块圣洁的土地的,我看到许许多多老人和孩童,我用微笑和他们沟通,用目光与他们交流,用表情和手势和他们聊天。

  他们像对待亲人一样,用酥油茶和青稞酒招待我们,我看了两个孩子的作业本,把背包里准备的一些笔送给他们,教孩子们写他们自己的汉文名字,他们亲切地喊我“老师”。我分明感觉到他们需要的援助不是金钱上的,而是爱心,我被他们单纯的信仰,简单的生活打动,吃饱穿暖在他们来说已经是丰衣足食了。

  他们渴望的是交流,是外界新鲜的观念的输送。我在他们最放松的状态下给他们拍照。我相机里最珍贵的是那些人像,那些真诚的笑容,有笑容就足够了,他们所有的语言和对生活的热爱都写在笑容里。

  我的IG卡里保存了许多藏民的人像,但在回来的路上IG卡却出错了,我快要哭出来了,风景照遗失了还可以再补拍,可那些人像那时的表情是无法重新拍到的。

  幸亏那些照片后来都救回来了,我亲口答应过藏民,要把照片冲洗后寄给他们,对这样的人违约是天大的罪过。他们那么信任我,我不想让他们感觉这个世界上会有欺骗。

  我会永远记得西藏带给我的感动。对好的风景,我只会感叹,而人和故事却让我流泪。比如那些藏民送别时热情地对我们招手的时候,比如他们的孩子叫我“老师”的时候。

  遗憾的是这次去由于工作忙,来去匆匆,下次去西藏,我会再多拍一些人像。风景与人也是有机缘的。我不知道到时候会遇上什么天气、选什么路线、碰到什么样的人和风光。不过好在西藏随手按下快门都是风景。我的照片离艺术也许很远,但它

  离藏民的生活却很近。

  王松国:探究镜头背后的真实

  对西藏的印象最初来自壮美的油画上那些古铜色面庞的藏民。不同于以往见到名山大川的激动,西藏带给我的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心灵宁静时得到的反而会更多。

  西藏让我们思考的是值得怀念的一种生活方式,那种没有利害冲突的生活。人们总是希望事物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总是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孰不知人在得到的同时,也要失去很多原本就很美好的东西。

  基于这样的心态,我不再以猎奇的心理把镜头对准油迹斑斑的藏袍和藏族妇女散乱的发辫,而是用心去关注他们的生存状态。这样一来拍的虽然少了,对他们的理解和体会却更深了。

  在西藏,我把审美的镜头不由自主地从壮美的雪山转而移向一个个的人:红衣的藏民在绿色的麦田里拔草的劳动场面,让我联想到米勒的《拾穗者》,《回家路上的骑马人》,那暴风来临前黑沉沉的天空下孤独的背影,让我体会藏民的艰辛。

  然而,很偶然的与那些劳动者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却颠覆了我原先的一些想法。为了体验他们的劳动,我去帮那些藏民拔草,却帮了个倒忙,藏民们围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一刹那,我看到了我所体会的艰辛后面属于他们的那份劳动的快乐。我举着相机一脸茫然,内心矛盾万分。

  那些在我们看来的艰辛和孤独,只是我们自己对劳动的理解,我们所拍摄的对象的心情,也许并不一定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他们对生活有着自己的判定视角,他们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他们是否孤独、是否无奈,是无法以我们的生活标准来衡量的。由此我发现了真实的生活与我们的镜头表达和观者的理解之间难以消除的差距。

  我们要表达的真实或许只是我们的感觉和艺术的真实,而非事实的真实。比如那些朝圣者,到底是一种生来如此、自然而然的生活方式,还是像我们眼里的那样充满崇敬与虔诚,或者是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盲目?

  作为一个艺术品,画面所选取的对象都有一定的代表意义,也就是通过画面中一定的象征物之间选取要表达的一种创作理念。我想要表达绘画无法表达的一种感动,表达藏民原生态的生活之美。反映空旷的生活环境和原始状态下,藏民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状态。

  我拍过从广阔的环境中穿过的孤独的电线杆,我觉得那种悲壮苍凉给人以震撼。在我看来,置身自然环境中的人是渺小的,工业时代对世界的征服无孔不入,而人类总能通过抗争,得到生存的机会。

  我无法给自己的摄影作品和镜头下的西藏一个定论。我想起一幅摄影作品《安弟斯山脉的吹笛少年》,山路上一个少年边行走边吹奏笛子,那是人在残酷环境下追求诗意生活的杰作,诗意的生存也许与文化层次无关。藏民在艰辛的生活和他们快乐的生活方式说明了同样的道理——快乐不分贫富。我从内心希望他们是快乐的! (帕蒂古丽陈 舒)

【编辑: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