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女儿取名紫。7月底的一天,是她的生日。
我是个未婚妈妈,把她生下来,有点自私,不负责任。但一个小生命来临的时候,我不忍将她赶走。
她的到来是我第二次生命的开始。
频繁往来
我第一次生命已经结束了。就因为遇到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小紫的爸爸。
时间:2004年6月。
地点:杭州。
我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第一次遇到了玮,那天晚上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有玮在。他很能活跃气氛,连平时滴酒不沾的我也因为高兴喝得有些醉了。餐后,大家兴趣很浓,又去唱歌,我坐在他边上,静静地看着他,看得很入神,直到他发现,才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假装和别人唱歌。
那一晚过得很快,也过得很开心。
第二天,我又恢复到日常生活中,在杭州这座漂亮的城市里工作生活。心跳过后又趋于平静,只知道他是宁波来的朋友,只记得他那双能将人熔化了的眼睛。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天,我的手机响了,号码很陌生,一听,心跳得很厉害,是他。他从朋友那里要了我的电话。我很惊喜,尽量将内心的喜悦藏起来。他约我喝茶,虽然有点唐突,但我还是去了。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那时,我才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他是一家企业的小领导,妻子是他的同学,家里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应该说,他是一个幸福的男人,工作家庭都很美满。而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忙于工作,连男朋友都没有,对同龄的男孩一点没有感觉,或许我有一点的恋父情结吧,所以才会对玮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那天开始,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每天上班前都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天的行踪,我也会把工作上不开心的事告诉他。他会经常借出差的机会来杭州看我。
这种关系因为我的一次胃痛结束了。那天,单位有应酬,我喝多了,胃痛得厉害,给他打电话,他听了很紧张,叫我到医院去。我很累,吃了点药就睡了。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按门铃。打开门的一刹那,我见到了他。我的感情防线一下子瓦解了。
那晚,我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孤独等待
这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最怕看到的局面。我成了让人唾骂的第三者。内心的矛盾还是被他的爱所战胜。我默认了这种关系,只要他能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认了。
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爱得失去了理智。为了能每天见他,2005年1月我放弃了杭州优越的工作,孤身一人来到宁波,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我的新生活。因为有他,我过得很开心。他时常会来到我的小屋,陪我一会,但从来不过夜,因为他还得去扮演一个好父亲、好老公。
2005年春节我没有回家,怕回家后被父母亲催着结婚。他也没有陪我过节,因为他陪家人去国外旅游了,只留下孤独的我。我每天只能靠上网打发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2月14日那天,我的手机里出现了一长串的数字,不知道是哪里的电话,接通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情人节快乐!我很想你。”是他,真的是他。我哭了,所有的委屈和寂寞都一扫而空。他的一个电话就把我从低落的情绪里拉了回来,我又开心地等他回来。那段时间我就是在一起一落中度过的,有他电话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间,等他回来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
有时候,我会伤心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玮并不爱我,他爱的是他自己,他需要的只是开心。一旦他感觉不好,他就会离开我。但我已爱得不能自拔。
不再出现
去年五一节期间,我回了杭州。等我从杭州回来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玮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来看我了。我打他电话,他经常借口单位有应酬躲避我。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有新鲜感了,他已经开始厌倦了。
他的生日到了,但他要回家过,所以我提早一天给他过生日。忙了一整天,等到很晚他才醉醺醺地来了,身上还带着一股香水味,手机短信里是同一个号码。我没勇气去看,不看我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同学聚会,被一帮女同学灌醉了。后来我找他谈了好几次,希望他能告诉我实话,他总是说:“是你想太多了,我没变,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我决定离开他。虽然我每天都很想他,想给他打电话,但我还是忍住一个月没联系他,同时也想试试他会不会想我。我错了,他没有找我,一个电话也没有。我终于投降了,给他打电话,因为太想见他了。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持续到去年11月,因我的意外怀孕而告终。
这是一个多么不幸的消息!我打电话告诉他,他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打掉吧。”从这以后,他就从我的世界里蒸发了。打他电话,不是不接就是说“我正忙着”,发短信给他,他不回。他的种种行为让我很失望,也伤透了心。我爱的竟是这种人!
我气得有些抓狂,不停地找他,打他电话,发短信,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理我。我恨他,恨他不理不睬,恨他言而无信。但最恨的人还是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未婚生子
冷静了一段日子,我不再找他了,决定打掉这个孩子,然后收拾好行李,离开这个让我开心让我伤心的地方。
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已经三个月了,需要引产,因为子宫壁很薄,可能会有后遗症,甚至可能不会再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傻在了那里,心里甭提多害怕了,含着泪跑出了医院。
我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走回了家。整整两天没吃饭,整天坐在窗前。终于,我下了一个决心,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这之后的几个月里,我每天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讲话,想像着宝宝生下来的样子。我马上就要做妈妈了,没人陪我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人关心我,只有肚子里的宝宝陪着我,是孩子支撑着我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那段日子,玮没有任何消息。我渐渐地将对他的恨,转化成对宝宝的爱了。
为了能生下孩子,我甚至去做了假证,包括准生证。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但我的宝宝已经顺利生下了,是个可爱的女孩,长得很像玮,大大的眼睛,笔挺的鼻子。在女儿的身上我又看到了他的影子。我给我的女儿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紫。
现在,我的女儿一天天长大,等过了满月我会带她回杭州,开始新的生活。
之所以想到倾诉,把自己的经历写成文字,是想将这篇文章作为礼物送给孩子,不过,要等到她长大懂事的时候。希望她能原谅妈妈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不能给她健全的爱。同时想对自己的从前做一个结束,也希望玮能坦然地对我说声:我不爱你了。
画外音
署名“做错事的人———紫妈妈”的这封来信存在我的电脑里好几天了,每读一次,就有种心被刺痛的感觉。相信在很多读者的眼中,她的决定显得太过草率,太自私,太不理智,甚至有些太梦幻。因为生活很现实,她不仅要面对太多的流言,她的孩子也不得不和她共同承担,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现在,小紫的妈妈还在做月子,为写这篇文章,她每天趁着女儿睡着的时间写一点,同时也遗忘一点。她希望能在“情感倾诉”版上刊登出来,她会把报纸保留下来,合适的时候给女儿看,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与孩子朝夕相处,不知道她如何能忘却孩子的生父。
既然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勇敢面对。但愿她足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