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宁波网讯 “票买到了!”电话里,老王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熬夜,加上长久为买票的事发愁,让他身心疲惫。为此,我将采访搁了一天,直到昨晚才去老王家。
离回家还有好些天,老王一家就急着整理行李了。老王从箱子里取出一件别人送女儿的帆船模型给我看:“儿子的新房里有个客厅,这玩艺放那正合适。”
我遵循着传统的提问方式问他:“买到票感觉怎样?”老王手摸着肚子,摇着头:“轻松多了,就好像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老王的妻子向我“报料”:“昨晚他睡得可死了,鼾声如雷。”这话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通过QQ视频,老王把买到票的喜讯告诉了远在湖北的亲戚。“我这可不是图时髦,而是为了省钱。”老王说,因为离得远,他经常跟亲家在网上谈论儿子的婚事。
10年来没有回老家过春节,老王说他突然有了许多感慨。
没来宁波前,老王在老家当村支书,工资一年也就2000多元,地里全靠妻子把持,加上3个上学的孩子,光学费就把老王一家压得喘不过气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的学费都靠给老师打欠条,到年末把家里的大肥猪卖了,才能还上。”因为穷,大儿子初中毕业就跟着老乡来宁波打工,跟村里许多年轻人一样,大儿子觉得只有去大城市闯荡才有希望。
不放心儿子,老王紧接着来了宁波。没多久,连公交车都没见过的妻子也带着一对子女跟了过来。让老王痛心的是,女儿学习很好,考试经常得第一,考上了高中却上不起。“我知道读书重要,但家里实在是供不起。”
老王说,刚来宁波那段日子,一家人过得很苦。直到3年前,家中的境遇才好转。老王认为,这源于子女们都参加了工作。子女们挺争气。大儿子开大货车,还学过厨师,烧得一手好菜。小儿子在一家酒店工作,手下管着几号人。而女儿,让老王倍感骄傲。“她初中毕业,在公司里还给大学生们上课呢。”老王说,女儿很好学,自考了大专,现在还报名夜大学英语。当年靠练学习机,女儿的打字速度每分钟达到120个字,正因为这一点,她被公司破格录用为文员,现在已经做到了软件管理。“没知识,只能做苦工,我不甘心。”女儿说。“从几个孩子身上,我看到了知识的重要性。”老王感叹道。
老王把房子买在了黄石,加装修花了20万元,这耗尽了全家多年的积蓄。“一家人都挺喜欢宁波,原想在这边安家,可房价太贵了,留下来目前还只能说是愿望。”我问老王宁波哪里吸引了他。“治安、环境不错,就业机会多。”“工作这么久,还没发生过欠薪。”大儿子做了补充。
在回报社的公交车上,我想起了老王的女儿在我博客上的一段留言,读了之后,让人感受到一种拼搏向上的力量。“家乡,对我而言,是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城市,举家迁来宁波近10年,终于在老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所房子,是一家人一切希望的开始。也让我们在那所房子里找到了拼搏与团结的价值。但宁波呢,她就像是一块沃土,成长着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