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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贵州的宁波姑娘孙连芳回娘家啦
稿源: 东南商报  | 2007-02-03 09:31:13

  孙连芳一家走出火车站。

  母亲亲手做了几样小菜,迎接女儿回家。

  每次看到外孙女,孙母都忍不住伸出双手。

  中国宁波网讯 支教贵州的宁波姑娘孙连芳昨天回宁波过年了。从走下火车的那一刻起,孙连芳和丈夫心里就很不安:一直反对她支教更反对她留在贵州的父母,这次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回到家后,孙母热情地接待了她一家三口,孙父虽然一声不吭,但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这个微笑,孙连芳足足等了6年多。

  下车后

  一家三口被鲜花包围

  昨天下午3点50分左右,贵州至宁波的列车慢慢地开进了火车站,车停稳后,下来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抱着小女孩。刚刚经历30多个小时的旅程,他们显得很疲惫。可还没等回过神来,一大束香水百合就塞到了女士手里, “连芳老师,欢迎回家过年!” “啊!”孙连芳有点惊讶,随后一束束鲜花和一声声问候涌来,旁边14个月大的女儿袁子衿很好奇地看着,丈夫袁仁炘马上接过女儿,随即露出笑脸。

  这些鲜花里,有记者代表本报热心读者送的一束。之前记者赶到火车站时,孙连芳的三姐与三姐夫早就等候着了,旁边还有许多手捧鲜花的大学生。起先记者以为他们是追星族,在等自己的偶像,便上前询问: “现在哪个明星还坐火车啊?” “你搞错了,我们才不等明星呢!我们是孙连芳母校宁波工程学院的学生,今天来迎接孙老师回家。”一位女生说,“我们院长也来了呢。”一旁的工程学院经管学院副院长朱美燕告诉记者,趁这次孙连芳回家过年,学校想和她商谈与贵州学生结对事宜,谁知同学们听说了,纷纷赶来迎接。

  这样的情景,孙连芳也没想到。鲜花都捧不过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以为只有姐姐、姐夫来接,想不到这么多人,事先都没告诉我哩。”

  昔日老师感叹她苍老了

  一行人分坐两辆车前往孙连芳老家———鄞州区高桥镇江南村。丈夫袁仁炘和姐姐、姐夫坐一辆车,孙连芳则抱着女儿坐朱美燕老师的车。朱老师是孙连芳大学时代的老师,师生俩几年未见,从坐上车就不停地唠家常。朱老师仔细地端详孙连芳,“你瘦太多了!是不是很苦啊?”“是不是啊,不过好像是哦。瘦了好多,不用减肥。”随即又开起玩笑,“是不是村姑回来了呀?你看看你,人变苍老了嘛。”

  “哈哈,村姑就村姑嘛,那你是接村姑进城了!”孙连芳毫不在乎自己的改变。

  在汽车上,孙连芳一直在张望车外面的景物。离开宁波6年,虽然每年都会回来一次,仍然为家乡的每一处变化而兴奋: “啊,这里又建了一条新路。” “这里好像是旧房子,怎么没了?”怀里的女儿听了也一直打量窗外的一切,小家伙是想好好看看妈妈的老家。

  离家越来越近,孙连芳的话也越来越少,似乎突然有了心事。 “子衿的衣服好漂亮啊!”为了调节略微紧张的气氛,车上有人夸了子衿一句。“在火车上把她外衣脱了,不然早就弄脏了。回家了,要干干净净哦,对不?”孙连芳说完,还是望着回家的路,沉默。

  宁波和贵州两边都难舍

  “很喜欢宁波,漂亮,经济发达。今天太阳好大,我们那山很高,经常看不到太阳。”孙连芳的丈夫袁仁炘是贵州人,一脸书卷气,在贵州镇远文德民族中学当语文老师, “这次过来是为了和宁波一些单位谈爱心结对的事,听说通过商报,我学校里的高中贫困生都被宁波爱心市民抢光了呢,真的要说声谢谢。”

  “想和孙老师一起过来安家吗?”记者问。

  “挺矛盾的吧,不是不想来,只是,那边也割舍不下。”已来过宁波4次的他吸了口气,紧了紧眉告诉记者,女儿出生以后,夫妻俩讨论过。为孩子的未来考虑,回宁波是最好的选择,宁波经济发达,教育环境好,有利于孩子发展, “但现在说离开,那是不可能的。”由于与贵州学生的感情无法割舍,每次的讨论都没有结果。

  回到家

  孙母:以宁波风俗招待女婿

  终于到家了。二姐、三姐早早在外迎接,孙连芳急忙抱着女儿走进家里。反对她支教和留在贵州的父母,这次会是什么态度呢?母亲不在客厅,孙连芳领着女儿到处找: “外婆,外婆呢?”来到厨房,看到母亲正在炉旁忙乎着做“汤圆水泊蛋”。听见女儿的声音,孙母没有应答,也没抬起头,低着头搓汤圆。 “看到外婆咯,叫外婆!”孙连芳催促着女儿,孙母终于抬起头,眼里带着泪花,“来,让外婆抱抱。”放下手中的活,一把抱过正向自己扑来的外孙女。

  “汤圆水泊蛋”热腾腾地出锅了。姐姐们忙着招呼, “袁仁炘,这是咱们宁波的风俗,女婿来了要吃‘汤圆水泊蛋’,煮多少你得吃多少。” “是吗?”袁仁炘颇感奇怪:前几次来都没吃过啊?但很高兴地坐上桌吃。

  孙母、孙连芳、二姐、三姐、姐夫、几个外甥,一大桌子的人,有说有笑地也吃起来。今天似乎真的团圆了,可是怎么没看见孙连芳的爸爸呢?

  孙父:见到外孙女露出微笑

  孙连芳到家一个小时后,在村委会上班的孙父叼着一支烟慢慢走进家里大院。

  “爸爸回来了。”姐姐眼尖,连忙招呼。背对着大院的袁仁炘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回头表示问候:“爸爸,爸爸回来了。”老人没有看女婿,低声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表情淡漠地向厨房走去。屋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叫外公,子衿叫外公,外公回来了。”孙连芳也起身,一边看着爸爸一边让女儿打招呼。小不点还不知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外公,摇着脑袋,嘴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老人停下脚步,看了看孩子,也没吭声。

  “叫外公抱抱。”三姐催促她。老人站着没动,也没伸出手,咳嗽了两下。袁仁炘立马也应和着: “对,让外公抱抱。”边说边从孙连芳手中接过孩子,递到孙父怀前。

  看着胸前的外孙女睁大眼睛望着自己,孙父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抱过了孩子。怕烫着小外孙女,他赶紧取下嘴里的烟,脸上有了微微笑容。家中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孙连芳的喜悦也浮上脸庞。

  记者手记

  自2000年孙连芳支教贵州,到最后扎根贵州,孙父一直强烈反对,曾说出“断绝父女关系”、 “死也不会去贵州”的狠话让女儿回家。6年多来,他虽然牵挂女儿,但始终不理解她的选择。今天,孙父一声不吭,却已弥足珍贵。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并不像脸上那么平静。他最后露出的微笑,孙连芳更是等了6年多。

【编辑:吴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