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左三)和市民记者(左四)与聋哑学生一道制作金属画。记者芦伟芳摄
在走近聋哑儿之前,我一直以为生活在无声世界里的他们会像小鹿一样安静。其实他们的课堂比一般学校热闹多了,孩子们如此渴望表达:用丰富的表情、灵巧的双手,甚至含糊的音节。特教老师授课也不像想像的那样艰难,正如老师们自己说的,这些孩子都挺单纯,只要有耐心和爱心,就会收获许多快乐。交流,从学习手语开始
做老师得从学会他们的语言开始。第一次去宁波市聋哑学校是一个周末晚上,教务主任葛老师把我和市民记者华肖竞带到高二年级一间教室里,指着两个大男生说:“张丹明和李君有微弱听力,想学什么都会教你的。”比划了一阵子,男生笑了:“你好,欢迎你们。”每个词的发音都不标准,但能听懂。他们从小失去了大部分听力,后来在康复中心学会了发音,交流并不吃力,但偶尔还需要用纸笔。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他们在这里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正准备考入专为残疾人办的大学。
手语真是世上最生动形象的语言,多数词都可以拆成单个字来表达。我第一次看到他们“说”“记者”,“记”是右手写字的动作;“者”,食指和拇指围成圈放在胸前表示一个徽章,连起来就是我的职业。而“家”很温暖,左右两手指尖相碰,各成45度,形成一个屋顶的形状。
我终于问了那句话:“‘我爱你’怎么表达。”李君脸很快红了,有点害羞地告诉我,“爱”就是右手从前往后抚摸左手拇指,表示爱抚。相比之下“喜欢”更含蓄,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下作一个微笑的动作。
这样学了几次,终于在“五一”走进课堂。他们九年级以下的教材是特编的,高中以上的教材就与普通教材无异了。六年级语文课上默写,老师转身往黑板上出题时,也有调皮的男生悄悄翻一下书。让我好奇的是数学和英语课,手语真比我想像的丰富多了,10个阿拉伯数字,26个英文字母,个十百千万亿等计数单位,加减乘除等符号都有相应精确的动作来表达。用心,便收获很多快乐晚上,我像其他老师一样陪着学生。大多数学生住校,要上晚自习,只有周末可以自由活动。挨个教室走过去,我发现很多学生都有一技之长,墙上贴的剪纸、书法、水彩画都出自学生之手。一个高二男生在制作金属画,用一根根铜丝固定成图案,再用胶水粘好,填上颜色,就是一副精致的装饰画。他告诉我,制作这样一幅画要花一两周时间,在他帮助下,我也尝试了一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君班上的一个男生把我们拉到他宿舍,在纸上写了长长一段话,大意是他很想和记者做朋友。他以前向很多报社投过稿,但都没有发表。我在纸上写:“你的作品可以给我看看吗?”他摇头,写道:“我写了10多篇散文和短篇小说,放在家里被妈妈烧了。还有人骂我是聋哑人,没出息。”那一刻,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华在纸上写道:“喜欢写作是好事,不要放弃,加油。”我们把电话留给了他。是啊,他们太需要梦想和鼓励了。
老师们告诉我,这些孩子虽然听不见,但很会观察,心思也细,你对他们的好,他们都记在心里。你有个头疼脑热,他们会很快看出来,体贴地照顾。其实语言不是问题,多数父母都不会手语,但一个眼神或动作,孩子都心领神会。只要你用心和他们交流,就会收获很多快乐。见习记者樊卓婧-
市民记者感言
踏进这所学校之前,我甚是好奇,见到这些孩子之后,则全是感动。我们无法不感受到他们的热情与友善,我想借用网友的话形容他们:上帝的天使,伤了翅膀。看到几个美术专业学生的作品,我很是折服:这都需要非常大的耐心才能完成。也许,他们比我们这些健全人更能专心致志。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究竟能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呢?那两个留了电话号码给我的学生,说想和我们成为朋友,我很开心。也许今后,通过手机短信,我能献上最诚挚的关爱和鼓励。宁波出版社编辑华肖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