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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建军80周年--抢险攻坚先锋
稿源: 宁波晚报  | 2007-07-31 14:30:35

  中国宁波网讯 成昆铁路铁轨上有他们的汗水,北仑港水泥桩下有他们的智慧,抢险抗灾第一线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用青春和豪情描绘了人民军队是服务人民、建设祖国的军队。

  赵小明:每天相当于爬一次泰山

  47岁,曾任东海舰队某工程船大队副大队长,2002年从部队转业,现任宁波市司法局办公室副主任。

  1988年仲夏一个傍晚,毒辣的太阳下,波涛汹涌,一艘3200吨的海军工程船,拖曳着一艘满载排水量为5000多吨的驳船小心翼翼地驶出了甬江口。当时我就在这条工程船上,我们的任务是把一船建造码头用的大桩子,运到70海里以外的北仑港二期建设工地去。那是惊心动魄的两天一夜,当时洋流非常复杂,小船拖着大船走,平时8个小时可以走完的70海里航程,我们开足马力一刻不停走了36个小时,把船交到地方同志的手里后,我们船上的官兵都倒在甲板上睡着了。

  此后我们投身北仑港二期码头建设,我们负责打桩400多根。当时最先进的打桩船只能打50多米深的桩,可施工中经常会碰到60多米的超长桩,有不少麻烦。我们利用潮汐起落克服桩长问题,在涨潮时打超长桩,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难题。有句玩笑话,工程船的兵是海上“地位最高”的兵,真一点不假。作业的时候,战士要跑上20层楼高的桩塔进行技术调试,有个地方上的同志说要体验一下,没爬到一半就累弯了腿。一名战友计算了一下我们每人每天的攀爬高度,结果让大家不敢相信:相当于每人每天爬了一次泰山。

  我们为了保证进度,想出了许多绝妙的“创意”。打桩施工前要先定位,可晚上定位就成了大问题,探照灯很难照亮那么大面积。一名战士想出个主意,给每个桩头插上一根蜡烛,夜色中只要三个桩子的蜡烛成直线,就可以准确开打。一天,一名战士过生日,突发奇想地称“水泥桩蜡烛”是“世上最大生日蜡烛”,要在生日点燃最多的蜡烛,于是工作竞赛就以这样一种“浪漫”的方式开展起来。几十米长水泥桩打入海底,平均打500锤,一天打10根桩,负责测量的同志每天要准确无误测量5000多个数据。当时在船上,每个人都有岗位,累倒了没人替换,大家都在咬牙坚持。

  2002年我离开部队前,甬江口东海的某条主航道上必须拔掉一个对外来巨轮有危险的“拦路虎”———拦门礁。这礁石坚硬无比,每平方厘米抗压强度达1600公斤,钻头在上面打洞犹如在钢铁上钻洞,合金钻头平时能用几个月,那时用不了几天就磨平了。为了坚持战斗,我们在礁盘上焊了一座平台,顶部搭一块帆布,形成了酷似南沙守礁官兵的“高脚屋”。这个屋子可是很先进的,能让我们全天24小时进行不间断工作。落潮时, “高脚屋”四平八稳地伫立在礁盘上;涨潮时, “高脚屋”底部捆绑的几十个泡沫箱产生巨大浮力,使“高脚屋”浮于水面。半年后,礁盘被彻底端掉,从此巨轮畅通无阻。

  北仑港,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太有感情了。北仑港码头建设、常洪隧道沉箱、甬江航道疏浚、大榭岛开发建设,都有工程船大队的身影,越是危险,我们越冲在前面。

  蒲宗义:《铁道兵之歌》伴我走过艰苦岁月

  65岁宁波人,1963年2月入伍参加铁道兵八师三十六团,1963年到1968年参加成昆铁路修建,1968年退伍回宁波。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隧道突然发生塌方,一块床板大的石块砸了下来,把站在我身边的河北籍战友王清莲压在下面。发生塌方是在1964年12月的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我们正在用风钻冲击岩石,隧道内突然发生塌方,我们还来不及往外跑,石块就纷纷砸了下来。一块床板大的石块就砸到我身边,和我离了也就两个肩膀的距离。好战友王清莲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他新婚还不到三个月,真可怜啊!去云南时,我还从宁波带去了一个相机,大家一起兴高采烈地在崇山峻岭中拍了不少照片,其中就有王清莲的,这些照片还没来得及冲洗,其中的一个年轻生命就已逝去。当天晚上,我躲在营房边的树林中大哭一场。

  我是在1964年9月,响应毛主席发出“成昆路要快修”的号召,与另外208名宁波籍铁道兵一起开赴云南黑井,参加成昆铁路大会战的。打通长达2122米的巴格勒隧道是我们的攻坚任务。由于成昆铁路海拔起伏非常大,隧道也需要有坡度,为克服技术难题,我们采用了上下两条隧道盘旋连接的方式,火车在隧道里转个弯,就可以爬高或下坡,堪称世界铁路修建史上的奇迹。当时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出现,有一次,我从山顶吊在悬崖上进行作业,突然几只猴子站在悬崖上冲我叫唤,我当时还不清楚,再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老鹰一直在我底下盘旋,时刻准备向我发动袭击。当时老鹰真要是冲过来,我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立即大声呼叫,就在老鹰向我冲过来时,战友们闻讯赶到了,他们在悬崖上用石头赶走了老鹰。

  1967年夏天,那时候巴格勒隧道已经接近全线贯通,我正要回家探亲,此时龙川江突然发生重大洪灾,47座桥梁被冲塌,10多个造好的桥墩被冲掉8个,水流太湍急了,很多鱼被冲上了岸,有些鱼甚至没了头。就在我们等待洪峰过去重新开工时,水文专家预测到水位会超过历史最高水位一大截,洪水威胁着沿岸36个村庄上万百姓。总部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洪峰来到的十几个小时内,将36面红旗作为水文标高插到村子里面去,给老百姓当躲避洪水的标识。作为搞测绘的技术兵,我被编入了突击队。临走前,战友们都眼含着泪水,大家都不知道此次任务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我那时候告诉大家,一定活着完成任务。此后,我跟战友几乎是光着脚分组跑完了36个村子,让老百姓安全度过了洪峰。

  今年4月,我和另外20名宁波籍老铁道兵重走成昆线。当年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如今都已白发苍苍。4月13日下午,当我们站在这条为之付出鲜血和汗水的巴格勒隧道入口前,唱起那首“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同志呀你要问我们哪里去呀,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劈高山填大海,锦绣山河铺上那铁路网……”《铁道兵之歌》时,大家全都哭了。那段艰苦岁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后悔。

  王化诚:一次特殊打捞行动我终生难忘

  74岁,河南人,曾任东海舰队某防救船大队大队长,目前离休在家,定居宁波。

  和平时期,防救船大队的许多工作都是在参与地方抢险抗灾中进行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1985年4月12日在河南进行的一次特殊的打捞行动。当时河南焦作发生了一起惨剧,123名师生在“青天河”水库春游时翻船落水,大部分师生淹亡,他们的遗体都沉在了水底,家人们悲痛万分,可当地不具备打捞能力,只得向中央求援。4月12日那天,我们接到了国务院办公厅和东海舰队的命令,要求我们立即前往开展打捞行动。我们当天就组成救援队,乘坐直升机前往焦作。

  赶到水库边时,四周挤满了遇难者的亲人,那一双双痛苦的、期盼的眼神让我至今难忘。水下寻找尸体,这在常人眼里是极其恐怖的,但对于防救船大队的官兵来说,是经常要做的“基本动作”之一。但像这次要下水打捞数量如此之多的遇难者,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在大家紧急商议打捞方案时,一位年轻战士站了出来,他主动请缨,希望第一个下水探明情况,并带绳索将遇难者的遗体打捞上来。在做好一切保护措施后,这名战士下水了。哪知几分钟过去了,这名下水的战士一直没有动静,这很不正常,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岸上的官兵拉动绳索,将这名战士拽了上来。没想到这名战士的精神出现错乱,被立即送往医院治疗后才恢复过来。事后我们了解到,这是因为水底的惨状实在不忍目睹,这位年轻战士下水后受的刺激太大了。当时,岸上的官兵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像这样的重特大事故水下搜救尸体行动,的确是对人的精神意志的极限考验。经过研究,3名老资格的潜水员组成了突击队,第一次下水就打捞起7具遇难者遗体。这逐渐消除了现场的紧张气氛。但他们也并不容易,事后他们中的一名战士告诉我,那是他从事水下救援几年来遇到的最凄惨、最恐怖的场景,当时真想立即浮出水面。但一想到岸上这些遇难者亲人痛苦、期盼的目光,只能使劲咬牙坚持,几个队员互相激励,终于渐渐克服了心理恐惧,顺利完成了任务。此后的打捞行动进展顺利,我们用了不到30个小时,把所有遇难者的遗体都打捞上岸。看到那一个个突然逝去的生命,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许多日子过去了,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

  本版撰文:顾霄扬实习生俞帅锋杨云中

【编辑:庄伊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