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高温下,一次调好油枪火焰火焰温度有多高他看一眼就知道
周伟飞小档案
年龄:50岁
职业:宁波康力玻璃有限公司玻璃厂熔化班班长
绝活:120℃准确调整油枪火焰
身处40℃的高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农民出身的他从事现在这份工作不过才三年,却已制订出了一套玻璃熔化的行业方法;在120℃的高温下调整火焰,同事需要跑好几趟,他总是一次搞定;他熔化玻璃所用的重油,日消耗量能比别人省4吨,至少节约1万元……
他就是位于镇海的宁波康力玻璃有限公司玻璃厂熔化班长周伟飞, “2006年宁波市首席工人”获得者。
绝活一耐高温
“桑拿房”里穿棉袄
120℃高温里等闲走
玻璃熔化车间是生产玻璃的地方。在这里,硅砂、石灰石、长石、纯碱、芒硝等原料被投料机送入熔窑,重油在熔窑底下燃烧所产生的高温使它们逐渐熔为液体。在这个过程中,熔窑内部的温度可达1500℃左右,而熔窑周边的温度也在80℃以上。整个车间的平均温度常年在40℃以上。不论冬夏,周伟飞都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作业。
昨天,记者来到位于宁波康力玻璃有限公司玻璃厂,试图体验周师傅的工作。 “那地方你们肯定呆不了,我去年去了一次就高烧中暑了,”该公司一名办公室工作人员听说记者要去玻璃熔化车间,马上拿出了毛巾和矿泉水, “带上这些,肯定用得着。”
沿着铁栏杆,一走进二楼的玻璃熔化车间,一股热浪即扑面而来,记者的皮肤明显感受到了一种炙烤感,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显示,此时车间外的温度已达37℃。不过,车间内的温度显然远超过37℃,记者在车间里才呆了不到5分钟,全身的衣服就已被汗水湿透。
而周伟飞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气闲神定地“巡查”熔窑。他手拿观火镜,站在半米高的台阶上,通过熔窑的观测孔观察火势。金灿灿的火焰通过这个0.5平方米左右的口子使劲往外蹿。周伟飞向记者解释说, “看火焰的颜色是为了判断重油燃烧程度和窑内温度。”记者也体验了一下,刚站上台阶,一股猛烈的火焰就蹿出来,虽然眼前的观火镜阻挡了火焰光线,但记者的眼睛还是被热气熏得睁不开,没过几秒钟,就狼狈地跑下了台阶。
周伟飞却不慌不忙,查看完火焰又折回值班室,拿了件10厘米厚的棉衣,裹住身体,迅速钻进了熔窑底部一个宽约1米长的过道。他要去调整油枪火焰大小。而油枪所在位置是车间几个操作点中温度最高的地方,有120℃。记者在一头看到,过道两边全都是熊熊烈火,周伟飞的身体随着周边的热浪变得晃动起来,没过几秒钟,周伟飞一脸笑容跑了出来,对着记者说道,“搞定了!”
绝活二“火眼金睛”
看着火焰颜色
就能说出温度
“这就是本事啊!这种活别人一次肯定干不完。”今年50岁的于全友是周伟飞的师傅,指导熔化工人的技术工作。他跟玻璃熔化打了一辈子交道,收过的徒弟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了。周伟飞显然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的眼睛最了不起, ‘火眼金睛’呢。”于全友举着大拇指对记者说。
于全友介绍,熔化玻璃所需要的火焰和温度非常讲究。有的要求还原火焰,有的要求氧化火焰,有的又要中性火焰,当火焰颜色发生变化时,说明所需火焰的特性发生了变化,这将直接影响玻璃成品的品质。因此,熔化工人必须及时去120℃温度下的油枪操作点调整火焰。
周伟飞的惊人之处就在于,普通工人因为受不了“烤”验,需要来回跑上好几趟才能调整完,而周伟飞总是很准确地一次搞定,他在熔窑底下呆上几秒钟,就能把油枪火焰调整到准确的状态。
“眼睛一定要看得准”,周伟飞说, “火焰发生变化时,肯定是燃烧程度发生了变化,进入到操作地点,我首先要判断目前火焰燃烧在哪个程度,然后迅速作出反映。”
正说着,周伟飞指着控制室的电脑屏幕, “你看,这些火焰有什么不一样吗?”记者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只觉得火焰凶猛地向前蹿出来,丝毫看不出其中有差别。 “5号小炉的黑芯太长了。”他十分自信地说,“你的眼睛要像放大镜,在看似相同的地方找出异样来。”
事实上,从进厂到现在的3年里,周伟飞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如今,他看着火焰颜色,就能说出温度。在重油燃烧的7个小炉中,记者随意挑选了其中一个,让周师傅说出内部的温度。他没有借助任何器具,一个箭步跑到小炉前面的台阶前,用观火镜对着观测口,没过几秒,就跑到记者跟前, “1450℃。”记者从电脑监控中一看,果然没错,屏幕上显示的就是1450℃。
绝活三爱琢磨
每天他比别人省4吨重油
一个小创举成了行业规则
周伟飞的这些过人之处,其实来得并不容易。农民出身的他,在进公司前是搞渔业养殖的。2003年,他进公司时,只是一个切割玻璃的普通工人。没过几个月,他主动请缨,来到了玻璃熔化车间。对技术一点不懂的他,便时常钻到熔炉底部,钻研油枪火焰的调整。 “他最长的一次呆了12分钟。”于全友回忆说,那阵子,这个徒弟曾连续中暑一星期。晚上12点下班后,周伟飞不得不把熟睡的妻子叫醒,帮他刮痧。
虽然周伟飞已是半百之人,但肯吃苦、敢创新的个性使他的工作成绩遥遥领先。
重油是玻璃熔化的热能来源。重油通过油枪雾化,喷洒到窑内燃烧。周伟飞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油枪喷油口由于长期受高温烧烤,容易凝结出油焦,这不仅影响了重油的雾化,降低了燃烧率,而且还造成油料浪费。周伟飞通过琢磨、实践,清洁油枪、调整配制比例,他操作的二号线生产车间的重油日消耗量从40吨降到了36吨。以每吨重油价格3000元左右计算,每天他比其他生产组能节约1万元左右。
“多看、多学、多操作。”这是他的工作经验。这套工作经验,也让周伟飞摸索出了一套行业规则。熔窑的中部由一根大型钢架支撑,钢架外部用特制砖保护。投料机将原料投入熔窑时紧贴着保护砖,时间长了容易冲磨掉砖块,使钢架暴露。在1500℃高温的熔窑内,钢架外露就容易被烧软、熔化,使窑体失去支撑而倒塌,这是困扰诸多玻璃厂的一个难题。 “如果靠近砖头的原料少一点,磨蚀不就少了吗?”周伟飞把自己的想法和总工程师商量,是否可以把靠近钢架两侧的运料槽从12厘米下调到5厘米,以减少对保护砖的磨蚀?经过技术人员的反复论证,公司决定,将玻璃熔化车间的所有运料槽厚度做出新的调整。 “现在几乎所有玻璃公司的玻璃熔化车间都这么设计的,这已成了行业规则!”记者身边站着的一位熔化工人说。 (记者徐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