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是一个寒夜,晚上6点半起,市救助管理站在市区内进行了一次“搜寻流浪者”的行动,共找到了13名露宿街头的流浪人员,在反复劝告下,他们还是不愿意到救助站接受救助。无奈之下,救助人员为他们送上了面包、矿泉水、棉衣,并给他们每个人加了一床棉被,让他们睡得更暖和一些。
公铁立交桥下:“太感谢你们了”
晚上6点半起,装满了棉被、棉衣、面包、矿泉水的救助车在市区寻找着街头露宿者。夜空飘起了冷雨,在南站附近的公铁立交桥桥洞下,救助人员发现一名男子裹着薄薄的破棉被,躺在桥洞人行通道边上睡着。
“睡在这里冷不冷啊?”被救助人员叫醒后,这名男子蜷缩得更紧了,双手颤抖地拿起身边的一个矿泉水瓶,喝了两口白酒。一名救助人员拿来了一条被子和一件棉背心,盖在他身上,还送上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太感谢你们了!”他那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把棉背心放在脑后当枕头。他说自己叫任祥洪,四川人,今年35岁,在宁波6年,靠捡破烂为生,过年也不想回家。
“我自己有办法。”当工作人员问他是否愿意去救助站时,他说绝对不去,自己要捡破烂糊口,睡在这里没问题。几位路过的市民说,2个多月来这名男子晚上都睡在那里。
月湖走廊里:“我还要赚钱”
救助车又开到了月湖边,一处两面通风的走廊里,7名男子裹着被子,错落地躺在地上。还有几处卷着席子和被子,看样子还有人没回来。救助人员挨个叫醒他们,盖上棉被,送上棉背心,再给他们拿去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7名男子都向工作人员致谢,但一听到去救助站,都把头钻进被子里,说不想去。
走廊的坐凳上还睡着一名老汉,他用一根绳子将脚那头的被子系得牢牢的。他用一口宁波话说,自己姓陈,家住鄞州杖锡山区,快60岁了,与老婆性格不合,自己跑出来想赚点钱。前天,他还住在小旅馆里,但是昨天身上没钱了,只好露宿街头。每天晚上睡到11点左右,然后去水产市场捡点烂鱼卖。“我还要赚钱上敬老院!”收下棉被和面包后,他连说谢谢,但仍然坚持睡在冰冷的走廊上,态度坚决。
南站电梯口:“哟,黄科长”
昨晚8点左右,天更冷了,铁路南站外阴冷潮湿。在出租车地下通道电梯口旁,破席子和破棉被铺了一地,5名男子挤在那里睡了,四面通风。
“是你啊?” “哟,黄科长!”市救助管理站救助科科长黄鸿鹰居然碰到了2位“老相识”。其中一名老汉叫王天明,舟山定海人,55岁,靠捡破烂和乞讨为生,在宁波好几年了,以前经常去救助站。旁边还有个叫刘定功的江苏籍老汉,今年68岁,去年5月去过一次救助站。 “年纪那么大了,过一天算一天了,还是赚点钱要紧。”刘定功说,他们都表示不愿再去救助站。
当救助车来到月湖石浦大酒店前,救助人员刚打开车门,在酒店前乞讨的4位乞丐看到救助车前那块“救助城市流浪乞讨人员”的牌子后,拔腿就跑。其中一位老汉原来是拄着拐杖的,这时候居然收起拐杖,一溜烟跑了。“等等啊!我们给你们送棉衣来啦!”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大家在原地等了好久,他们也没回来。
“他们基本上属于职业乞丐,如果进救助站,有地方睡,有饭吃,但不能赚钱了,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接受救助。”黄科长无奈地说。
70个床位只住了6个人
在昨晚2个多小时的“搜寻行动”中,救助人员搜寻到的流浪者有13人,尽管一一劝说他们进救助站,但最终没有一名流浪者表示愿意接受救助。黄科长说,现在的《救助管理办法》取消了强制功能,把救助完全变成了一种自愿行为,对于流浪者,他们只能劝说,不能强制。
昨晚,市救助管理站可容纳70个床位的住房里,每个床位都备好了被子和褥子,但是只住了6个人。2007年全年,救助管理站共救助了2680余人,平均一天救助7到8名,比上一年增加了45%。
针对流浪露宿人员求助少的现象,市救助管理站高站长分析,最主要的是,目前在宁波的流浪人员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职业乞讨者或者拾荒者,他们拒绝进站救助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宁波乞讨或者捡破烂赚钱。高站长说:“救助站不可能对救助对象养一辈子,这是短时间内的临时救助,最终的救济还是要落到救助对象户籍所在地的地方政府或其家属那里。”记者卢科霞林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