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江东区以文艺演出、大篷车、墙绘等各种生动活泼的形式宣传拆迁工作。图为工作人员在给拆迁户分发《动迁简报》,宣讲拆迁政策。(严龙李楠摄)
本报记者郭 靖邓少华江东记者站张绘薇
都说拆迁是天下第一难。
宁波建设东部新城,发展现代服务业,核心区块在江东。这里因项目建设需动迁的居民成千上万。
不破解这天下第一难,新城只是空中楼阁,宁波中心城区发展水平提升这一战略难以实施,群众生活也难以改善。
2007年,市委书记巴音朝鲁、市长毛光烈先后五次到江东动员、鼓劲。
一天也不能再耽搁了!
江东区倒排时间,包干负责,一场近千名区级机关、街道和社区干部参与的大拆迁,去年10月15日全面推开。
到昨天为止,全区4个月动迁居民4177户,其中东部新城地块签约率达96%;
4177户居民动迁,没发生一起冲突;
4177份拆迁协议背后,演绎着一个个干部与群众之间的动人故事。
有一种深情,感动群众
“带着一份深情搞拆迁,设身处地为拆迁户着想,理解他们的苦衷,他们一定会支持你。”下派干部赵文军深有感触。
在他参与拆迁的地块,有位周姓拆迁户,没工作,女儿考上大学,5000元学费没着落,一家人急得团团转。
“虽然老周不肯签协议,可我们也应该帮他一把。”
赵文军和同事戴惠芬、周爱民、蔡军一趟趟跑社区,跑民政,为老周的女儿争取到3000元困难家庭子女就学补助。还差2000元,怎么办?他们自掏腰包凑。
学费解决了,他们又替老周找了份回收废品的活。
老周送女儿读书,当火车缓缓启动,赵文军把2000元塞到他手中时,老周眼睛湿润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朝他挥手,挥手……
“怎么拆,你们说了算。”一返回宁波,老周就签了约。
“有些拆迁户不想搬,不是想敲竹杠,而是确有难处。”下派干部严志勇说,渔轮厂地块有6户就是这样。
退休工人董明兴,在菜场当门卫,一月700元不到,老婆患重病,儿子失业,一家三口挤在20来平方米的宿舍里,因为拿不出买安置房的钱,在四周杂草丛生的房屋里守了两三年。
“我看了也心酸。可政策口子开不得,要另想办法!”严志勇设法为老董等困难户争取到了一笔扶贫帮困金。
结果,董明兴和其他几户签协议当天,就搬了出去。
类似的难题,干部们解决了一桩又一桩:
金融街地块一位拆迁户有急需,是街道干部许雅萍设法筹集28万元帮他垫上;
三眼桥街6号墙门王先生失业在家,签约后想搬迁却没找到临时住所,是街道干部余璐斐帮助申请廉租房,联系搬家公司;
一位周姓拆迁户,丈夫身体差,又舍不得体检的钱,是社区干部出钱陪去的。
有一种精神,融化坚冰
拆迁难,为啥难?
牵扯利益多,家庭内部和邻里间的纠纷多———
有的兄弟相争,父子失和;有的为过道的归属拍桌子;有的牛棚、猪圈权属不清,怎么分成了问题……“纠纷不解决,拆迁根本不可能。”下派干部汤永康记得,有四五百起这样的纠纷,在众多干部苦口婆心的调解中烟消云散。
牵扯利益大,每个人的想法和要求差别大———
有的对安置房地段太挑剔;有的对安置面积要求过高;有的对拆迁的公平、公正心存疑虑,担心“暗箱操作”;有的认为越晚拆,越顶着不拆,得的好处越多……
而后塘社区拆迁户陈老师则担心,搬家麻烦,以后安置的地方离单位又远,何况房子能否如期交付还是未知数。
从避而不见,到见面后不理不睬,再到“躲”回东北老家,甚至还“搬”出老妈做挡箭牌,陈老师和下派干部韩洁,整整捉了4个月“迷藏”后,终于坐上韩洁的车去看过渡房。
“帮我搬家安顿好,签约当天,韩洁还请我撮了一顿。”陈老师说,那段日子,韩洁天天“骚扰”,重复解释拆迁政策,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了,哪有这么执着的!现在想想,还真过意不去。
拆迁难,有多难?在下派干部们的脑海中,顶烈日、冒风雨、吃闭门羹、坐冷板凳、遭白眼、挨谩骂、听牢骚是家常便饭。
金融街地块有个陈姓拆迁户,没工作,闹情绪。许雅萍上门劝他搬迁,他眼一瞪,凶得像老虎。“我钉子户当定了!别来烦。”
碰了钉子,街道和社区干部没灰心。过了些日子,听说“老虎”得了肝炎,出院后在家躺着,她们带着水果和慰问金,一次次上门探望。
得知他家里收入少,干部们为他儿子申请了助学金,还为他争取到了困难补贴。
“现在,‘老虎’已搬进过渡房,我们去看他时,他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呢,和气得像只绵羊。”一位干部笑着说。
金融街地块拆迁户不过280户,但短短几个月,6位干部上门走访2585次,电话沟通4583次。
家访、看房、当参谋……下派干部周迎春用25次真诚服务,让金融街地块拆迁户许大爷签了约。老人动情地说:“就凭你这种精神,我签亏了也值。”
有一种作风,解开心结
“你家的赔偿额度算好了,我给你说说吧。”后塘社区党支部书记唐梅英又一次拨通了武汉长途。
“嘴巴说说,我信不过,还是发一份传真给我吧。”电话那头,拆迁户刘晓红态度生硬。
这样碰一鼻子灰的电话,唐梅英已打了不下30个。“原来没搞过拆迁,想不到这么难。”
放下电话,唐梅英连夜把有关政策和赔偿安置标准详详细细写在纸上,传了过去。
几天后,刘晓红回信,要唐梅英带着她宁波的朋友去看安置房。
一趟又一趟,唐梅英请同事开着私家车,陪着看,每次都把小区环境和房间拍下来,从网上发给刘晓红。
去年底,刘晓红搬家那天,下着细雨,唐梅英找来搬家公司,跑前跑后张罗,怕东西淋湿,还特地拿来20个塑料袋。
“唐书记,我请你吃饭吧。”刘晓红变了个人似的。
当时,补差价的钱还没结算,临走前,刘晓红把6万元打到了唐梅英的户头。“你替我办吧,我放心。”
手勤、腿勤、嘴勤;诚心、细心、婆心、暖心。唐梅英和许多干部一样,在拆迁中练就了“三勤四心”基本功。
有些拆迁户白天不在家,就利用晚上休息时间上门做工作。福明街道干部张波称之为“白加黑”工作制;区建设局副局长陈欢第、东胜街道办事处主任朱亚萍曾在福明街道工作过,人头熟,双休日就去忙拆迁的事,“五加二”工作制让他们连轴转。
真情感动法、骨干带动法、跟踪服务法、现场考察法、曲线动员法……拆迁中,干部们还创造了不少绝招。
许多社区干部上班做群众工作,下班做家人和亲戚的工作,比的是谁早签约,谁的亲戚朋友早签约、多签约。张隘社区干部王定莲带头签约,还将思想工作做到了丈夫的家族中,让7户亲戚也跟着动迁了。
王家园社区党支部书记邵如华选好安置房后,多出几平方米指标,按政策可划给面积指标不足的弟弟。怕群众误会,他没这么做,而是让弟弟以高价去买需要增加的面积。
有一种经历,受益终生
“刚到街道参与拆迁工作时,第一次见到拆迁户,我一下子懵了,事先练了好多遍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谈起下派到街道协助拆迁的经历,今年30出头,文文静静的区城管局办公室主任金菲惠说,“进城管局五六年,一直呆在科室,之前还从没和群众走得这么近。”
几个月过去,现在的金菲惠已是做群众工作的一把好手。“这次下去搞拆迁,是一段难忘的经历,为我补上了了解社情民意与做好群众工作的必修课。”
区教育局副局长章建丰学会了与群众拉家常,交朋友;区信访局副局长周迎春体会到了与群众打交道要先通情再达理,感情不通再多的理也没用;福明街道办事处副主任陈世能感受到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换位思考才能得到理解……
江东区委书记暨军民、区长胡军感慨地说,这次大拆迁,拆出了城区发展的新天地,干群关系的新气象,社会和谐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