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城市工业功能区下派拆迁干部韩洁,在5个月的拆迁中写了5篇日记,记录了他与一位拆迁户的故事。而日记中的拆迁户陈老师,事后也在一篇文章里讲述了自己在拆迁中的心路历程。
这位拆迁干部是如何与拆迁户沟通感情?这位拆迁户的心又是如何被悄悄打动的?如果你想知道,就看看两人的自述吧。
陈老师心路
我的拆迁房在新江厦的后边,是五年前买的。今年五月,我突然被告知要拆迁,一下子懵了, “有那么容易吗?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安置的家呀,不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把拆迁当回事,感觉拆迁是离我好遥远的事情,或许还因为,对于像我这样一个背井离乡,在宁波没有亲戚的人来讲,房子意味着是家的全部,我比一般人都更珍惜它。
韩洁日记
五月。刚接到这位陈姓住户的资料———教师,心底不禁暗暗欣喜:老师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就把她列为头号种子选手吧,说干就干,先电话联系。
“喂,是陈老师吗?你好,我是百丈街道……”
“哦,对不起,我最近很忙,过几天再联系吧。”
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在朋友的帮忙引见下,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忙人,一个东北人,25岁左右,透着不信任的眼光。我再次说明了我的来意并且又重复了一遍拆迁政策。
“学期快结束了,学生都在准备复习考试,学校也忙着迎接检查工作,每天晚上都加班,连个休息天也没有,我这房子还按揭着,而且……”
在一连串的理由中,我被击退了。陈老师心路
整个五月,我都被拆迁工作人员的电话“骚扰”着,当然,我还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学期快结束了,学生都准备着复习考试,学校也忙着迎接检查工作,每天晚上都加班,连个休息天也没有,我这房子还按揭着……我实在有很多理由搪塞他们。
好景不长,后来我被告知,那个跟我经常联系的韩姓拆迁工作人员还是我朋友的朋友,不见面也不行了。在朋友的引荐下,我们终于见面了。说老实话,我一开始并不那么信任他,一个说客吧。没想到,之后,为我重复解释拆迁政策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我都快疯掉了,哪有这个执着劲的!当然,通过多次解释,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为我的利益在考虑问题的,但担心还是很多:到处找房子搬家,生活要被打乱,安置房远离单位,也不知能否如期交付,质量如何……韩洁日记
六月。第四次来到了学校。
“我实在是没时间,这样吧,过几天,我母亲会赶过来,具体你们见了面详谈吧。”
果然,陈老师的母亲顺利到达,为了尽量不占用她远在东北的工作时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我赶紧联系了评估公司上门,并且在第一时间拿到了报告,盘算着如何考虑一个合适的方案来说服这位大妈尽快签协议。没想到,这位大妈倒好,硬拖着我拿着一份印有房源的报纸和她一起去找房子。
我开着车,载着她,几处转下来,汗流浃背,灰心丧气。“大妈,现在二手房房价处于不合理的疯涨中,货币补偿的金额不足以买到相类似的房子!还是考虑其他的方案吧!”
“我来一次也不方便啊,你也知道北方的收入,孩子也才参加工作,要不你们再多给几万,我再贴点,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总不能让孩子没地方住啊,给她安顿好了,我也能少请几天假,她也能安心工作,你说是不?”
大妈的风风火火让我犯了难,“大妈,你也不能这样着急啊,拆房子是件大事情,要好好考虑和斟酌的,陈老师生活经验少,现在工作忙,您这次来也不能白来,拆迁的政策和宁波的级别情况都了解了,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我会和银行联系处理按揭的事情,也会和住房公积金中心联系今后的贷款问题,会帮你们考虑一个受益最大的方案的!”
“唉,这孩子,好好地家里不呆,跑这么老远……”陈老师心路
拗不过韩多次上学校来,于是把远在老家的母亲请过来,拆迁成了我需要认真考虑的事情。在这期间,韩联系了评估公司上门,我们在第一时间拿到了报告。为了省事,妈妈建议拿货币买现房。接下来,就是找房子的事了。学校太忙,妈妈又人生地不熟的,那就拖上韩吧!紧接着几天,韩拿着一份印有房源的报纸,开着车,载着妈妈到处找房,大夏天的,可以想像那个热。现房价格都很高,最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货币安置的方案黄了,我似乎能感受到韩汗流浃背后面的灰心丧气。韩洁日记
七月。 “陈老师,现在放假总有时间了吧,该好好考虑你的住房问题了吧。”我期盼地说。
“不行啊,我马上就要回东北,参加考研复习培训。”
“我已经协调好银行还款和公积金中心今后的贷款事情了,那你无论如何赶在开学前赶回来,把协议签了。”
其他住户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签协议了,看来我物色的这个头号选手希望破灭了,心灰意冷。陈老师心路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还得参加考研复习培训,借着回东北逃之夭夭吧。哪知,在老家日子也不安宁,韩每天要给我们打数个长途电话。“我已经协调好银行还款跟公积金中心今后的贷款事情了,你无论如何赶在开学前赶回来,把协议签了”,“你赶紧回来签协议吧,这边有合适的现房了”……韩洁日记
八月。 “陈老师,赶紧回来签协议吧,这边有合适的现房了。”我焦急地说。
每天数个长途电话通向这对母女,陈老师放弃了最后几节课硬是被我催了回来,没顾她旅途的劳累,我载着她去看现房。
“实在是太偏了,今后上班怎么办啊?!”陈老师忧心忡忡, “现房的面积也不适合我。”
“可是这边是未来的新城啊,发展前景不可估量啊,不方便只是暂时的。”
“我快疯了,你们别来逼我了!”
望着束手无策的她,我无语。陈老师心路
被逼得无奈,我只好放弃最后几节培训课赶回宁波。还没等我从旅途的劳累中恢复过来,他就载着我去看现房了。“福明家园三期的安置房实在太偏了,”我向他诉苦,“可是这边是未来的新城啊,发展前景不可估量啊,不方便只是暂时的”,其实他分析得也不无道理。
签约前发生了一个插曲,妈妈老远给韩电话:“希望你以个人的名义保证我女儿签约后的两件事,第一,帮她找好过渡房;第二,帮助她搬家安顿好。”
虽然,这些保证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但以韩的为人,和一直以来通过点点滴滴建立起来的对他信任,这是弥足珍贵而有效的。签约当天中午,工作组还友好地请我吃了一顿,虽然感觉过意不去,但我还是吃得很开心。真是签约一身轻,在拆迁所在街道、社区的多方努力下,我的过渡房找好了,家也搬好了,温暖和踏实一样还在,就期待着早些搬新家了。我也仔细算了一下:补12万元,房子面积就从50平方米变为105平方米,房子新了,房价涨了……无论如何,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韩洁日记
九月。开学不久的一天,我和工作组的另几位同志再次走进了熟悉的校园,此时的陈老师恢复了平静,新学期紧张的工作使她产生了新的动力,于是又一次谈话开始了……
“来,时间不早了,来了那么多次,我还没请你们吃饭呢,走,我请客,以后别来了,否则把我吃穷了哦!”这时的陈老师透出了一股稚气与调皮。
此时,大妈的电话也来了,“韩先生,我希望你以个人的名义向我保证在我女儿签约完成后做两件事情,第一,帮她找好过渡房;第二,帮助她搬家安顿好。”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已经做了几个月拆迁工作的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一定能帮助拆迁户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