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们来了,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这是一名痛失亲人、已经一无所有的中年男子第三次晕厥后,看到前来安慰他的消防官兵后说的。“你们再不来,我就支撑不下去了!”这是一名自发带领群众救出10多名被埋群众、累得快虚脱的退伍老兵发自内心的呼声……在四川省什邡市红白镇地震后的废墟上,宁波消防救援队的到来给灾区的群众带来了希望。
争着抢着上前线
5月12日下午,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地震,摧毁了无数人的家园,我们的骨肉同胞在废墟下挣扎。全国各地迅速行动起来。宁波市消防支队接到抗震救灾的命令后,支队全体官兵斗志昂扬,人人请愿要求参战。有的人取消了休假,有的人提前结束休假。特勤大队参谋刘涛是一名博士生。他说:“能在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是无上的荣耀!”正在重庆休假的战士王利向支队领导打电话,要求提前结束休假,从重庆直接前往四川抗震救灾。几名80后的战士,平时在支队领导眼中还是个孩子,这时却勇敢地站了出来,积极要求参加抗震救灾。在没有任何动员的情况下,127名消防官兵迅速集结,在第一时间开赴灾区。
挺进红白镇
辗转20多个小时后,5月14日下午5时30分,救援队伍来到四川省什邡市。根据安排,他们的救灾点是位于什邡市北部,距离市区约45公里的红白镇。这是一座经济重镇,风景秀丽。但由于地震,道路、通讯全部中断,当时还没有一支救援队伍进去过。早一秒钟到,废墟下的群众就多一线生存的希望。带队的宁波消防支队队长刘维劲决定连夜派突击队挺进红白镇。经过一番准备,由29名突击队员组成的突击队在晚上10时30分出发了。一名热心群众开着越野车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都是地震肆虐过的痕迹。宽敞的路面到处是裂缝,裂缝大的地方能陷进一只轮胎;有的路面高高隆起,路边随处可见山上滚下来的乱石。一名战士坐在一箱矿泉水上,卡车一个颠簸,把他高高抛起,落下的时候竟然把矿泉水瓶压破。驶出一个半小时后,由于山体滑坡挡住去路,汽车再也无法前进了。突击队决定徒步前进。突击队员每人扛着30余公斤重的救援设备,沿着铁路向红白镇进发。但一座铁路桥再次成了突击队员的拦路虎。约200米长的铁路桥已经歪歪扭扭,桥墩已经开裂,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桥下江水浊浪翻滚。但这是那时进入红白镇的唯一通道。大家都争着要第一个去闯这座危桥。突击队队长、市消防支队特勤大队队长邵雪峰身先士卒,第一个上桥。桥在晃动,大家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邵雪峰定了定神,缓步向桥上走去。一步、两步……终于顺利闯了过去。随后,突击队员拉开距离,缓步猫腰,顺利通过。
最成功的一次救援
看到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官兵来了,当地人非常激动,奔走相告。不久后,突击队员就被红白镇的群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让消防官兵感到肩上担子的分量。尽管30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但没有一个人喊累喊困。突击队29名队员分成两组,一组为营救组,一组为搜救组。金河磷矿一名工程师向他们反映,在金河磷矿职工宿舍6号楼有一名老太太被困在3楼,当地群众和老太太的儿子多次施救都没有成功。营救组迅速赶到。这座房子已经倾斜,4楼垮塌,楼板等全部压在3楼楼顶。如果破门而入,房子承重结构受损,可能会加速房子倒塌。特勤大队队长邵雪峰亲自拟定了救援方案。有着丰富救援经验的消防战士钟长峰、刘向明前去执行任务。他们沿着承重墙向3楼爬去。到了被困人员家门口,他们用链锯在门框上方锯开一个三角形,然后钻进去察看情况。在角落里终于发现了已经昏迷的老太太。随后,他们在门框下方锯开了一个四方形。两人把老太太放到担架上,迅速抬了出来。整个救援过程总共才20多分钟。目击了整个过程的群众惊叹不已,不约而同地鼓掌欢呼,大家对这支橙色军团肃然起敬。
最危险的一次救援
5月16日上午,尽管早已过了黄金救援的72小时,但消防官兵没有放弃搜寻幸存者的努力。一名30多岁的男子向救援队反映,金河磷矿新宿舍区下面掩埋了很多人,他的妻子也在里面。救援队伍来到现场后发现几幢宿舍依山而建,中间一幢已经完全倒塌,四周房子也摇摇欲坠。生命探测仪反复测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生命迹象。大家还是希望有生命的奇迹出现。救援工作在极度小心下进行,大家抡铁锤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周围建筑的沙石瓦砾都会被震得往下掉。消防官兵只能一点一点地清理。救援工作进行到中午时分,突然周围的建筑都晃动起来,大家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余震很快过去了。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中,救援工作持续了一天,从废墟中挖出了9名遇难者遗体。看到这凄惨的景象,辛苦了一天的消防战士心如刀绞,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吃压缩饼干吃到呕吐
红白镇生活上的艰苦是所有消防官兵没有碰到过的。由于水源紧缺,补给困难,所有人用水都非常节省。洗脸都舍不得用水,洗澡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白天,所有的消防队员都穿着厚厚的作战服,戴着口罩,冒着30摄氏度的气温,在灰尘满天的废墟上紧张营救被困群众。晚上回到帐篷,衣服早就湿透了好几次。7天后,当地消防部门给他们送来一车水,包括温州消防支队在内的150多人才勉强擦了个身子。前3天,大家只能吃压缩饼干。每天天刚蒙蒙亮,战士们就集合出发,手里提的,肩上扛的都是救援器材。随身携带的就是一瓶矿泉水和几包压缩饼干。饿了就着矿泉水吃压缩饼干充饥。几天下来,每个人都吃得反胃,闻着压缩饼干就想吐。很多人都吃得上火、长疮,随队医生们都看得心疼。4天后,红白镇与外面联系的通道顺畅了许多,当地群众和抗震救灾指挥部开始每天一次给消防官兵送盒饭。从什邡市到红白镇有40多公里,饭送到后已经凉了。即使这样,大家还是吃得很香。很多人感叹从来没体会过盒饭有这么香。每天中午吃饭的地点就在救援点附近,一阵风吹过,盒饭上就盖上了一层沙子。而且,营救出来的遇难者的遗体就放在旁边。晚上睡觉的帐篷搭建在农田上,山区晚上的气温很低,加上地上的潮气,很多人往往在半夜里被冻醒。碰到雨天,根本就没办法安心睡觉,因为总担心洪水会把帐篷冲走。
与灾区群众休戚与共
尽管条件艰苦,消防官兵与灾区群众同悲共喜,充分感受到灾区群众的坚强和爱心。5月14日下午,一进入什邡市,消防官兵的车子刚一停下,周围群众就自发围了上来,不约而同地鼓掌欢迎他们的到来。附近一些卖水果的把一网兜一网兜的苹果、梨往他们车上扔。开始大家以为他们是在推销水果,但付钱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肯收。在通往红白镇的道路修通后,得知消防战士好几天没吃到米饭,用越野车连夜带他们去红白镇的酒店老板接连几天驱车40多公里,从什邡市给消防战士送来米饭。进入红白镇后,一名自发组织群众救出十多人的退伍老兵累得快支撑不住了,看到消防官兵来到红白镇,他激动得眼泪直往下掉,带领群众高呼:“解放军万岁!解放军万岁!”他说:“灾区群众终于有希望了!”消防战士袁帆说:“我每天除了抗震救灾外,还要负责与新闻单位联系。由于通讯中断,我每天晚上要到什邡市传送图片。来回路上,只要招手,过往车辆都会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哪怕绕十几公里路。灾难面前,灾区群众个个都是好样的!”
红白镇的群众说,看见那废墟上一抹抹跳动的橙色,就让人感到温暖,看见那废墟上一抹抹跳动的橙色,就让人看到信心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