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大年三十晚上7时多,天气寒冷。鄞州邱隘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在值班室里正准备看春节晚会。此时,一位略带醉意、面相老实的小伙子在一名哭泣的中年妇女陪伴下,走进了值班室。小伙开口便说:“我来投案自首,我爸被我杀了……”
这位小伙姓邱,家住邱隘沈家村西王自然村,年仅25岁,陪同的妇女是其阿姨。面对民警的询问,小邱道出了埋藏内心已有一年多、令他饱受心灵煎熬的弑父血案……
难以忍受父亲恶习
在小邱眼中,亲生父亲是如此的不堪:游手好闲,嗜酒如命,有时一天竟要喝十斤老酒,还时常外出滥赌,最终欠下一屁股债,引得债主隔三岔五闹上门。输光钱后,父亲老是伸手向母亲要钱,一有不从便拳脚相加。“别家的孩子那么开心,我却从没感受到童年的快乐,只看到父亲暴戾的打骂和母亲无助的哭泣……”
小邱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他向亲戚学了杀猪的技术后,也干起了这行。渐渐地,父亲在他面前收敛了很多,很少再殴打小邱的母亲。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仍然有债主上门来,搞得家里一团糟。每每看到母亲坐在地上哭泣,小邱内心的积怨日渐加深。他产生了一个念头:我不能再让父亲这么欺负母亲!
弑父后谎称父亲出外躲债
2007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小邱回家后看到家里又是一副“烂摊子”,母亲片言不发,小邱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怒从心头起,说要将父亲杀了,一了百了。母亲听了极力劝他,但小邱心意已决:“妈,今晚你到外面睡。明天你回来,如果看到楼上窗户开着,说明我还活着;如果窗户没开,那么我和他已经同归于尽了……”
当晚,小邱母亲并没有出门,她呆在二楼的房间里哭泣。而早已分居的父亲喝醉酒后在一楼打地铺熟睡。午夜时分,小邱悄悄走下楼,操起自己的杀猪刀,朝父亲的胸口、喉咙等处连捅数刀……事后,邱母找来一块布,母子两人将尸体包裹起来后清理干净现场,随后将尸体装在小邱平时装猪肉的摩托车后兜里运出去,抛在另一个村路旁的荒草丛里。因为担心尸体被人发现,三天后,小邱和母亲又将尸体搬到离家附近的高速公路桥洞下,挖坑将尸体掩埋。
因为小邱父亲平时恶习累累,亲戚、邻居都很讨厌他,平时也和他少有来往。所以当小邱和母亲谎称父亲因欠赌债,已离家躲债时,大家并没有起疑心。
为求解脱重蹈父亲覆辙
困扰多年的“噩梦”终于挥去了,但大逆不道的弑父阴影却在小邱心里猛然滋长起来。他整天担惊受怕,杀猪时眼前老是浮现出当日弑父那血淋淋的一幕。小邱后来干脆放弃了这行。
为摆脱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小邱居然走上了父亲的老路:沉溺赌博。“有时,我也痛恨自己为何变得和父亲一样堕落,但赌博时我才不会想到那件事……”他欠的赌债越来越多,甚至撬掉家里的铝合金窗,变卖换钱去赌博。平日他从空空的窗口一眼望出去,就能看见父亲的埋尸地点,小邱的心理压力愈加增大。为了赌博的事,他和母亲也闹过矛盾。
春节前,债主时常上门来讨债,小邱也无法再忍受内心的煎熬,他感觉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在向亲戚道出真相后,于鼠年除夕夜投案自首。当晚,民警又将他母亲叫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目前,涉嫌杀人的小邱和其母已被鄞州警方刑事拘留,此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