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者自白:“从沸点到冰点”
在强制隔离戒毒所二楼的治疗室,记者采访了有着3年吸食新型毒品经历的孙建中。
孙建中,男,宁波海曙人,37岁,未婚,某著名大学英语专业毕业,曾经是家族外贸公司和娱乐场所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我自己就搞娱乐业,摇头丸、K粉、冰毒、可卡因……几乎所有的新型毒品我都试过,没人比我更了解了。”孙建中穿着白色汗衫和蓝色短裤,趿着一双“人”字拖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说。
孙建中告诉记者,他第一次吸毒是在2006年2月,在自己夜店内服用摇头丸,“刚服下去时,感到身体有点困,可音乐一响起,身体就停不下来,好像要把体内的什么东西赶出去”。
“再后来是K粉,掺到红酒中喝,几分钟后,你就能在‘时空隧道’里遨游了,整个灵魂都出了窍。”孙建中说,2007年,他第一次接触了“麻古”和冰毒,服用后,“甚至可以一星期不睡觉”,身体极度亢奋,但是兴奋过后,是漫长的焦虑和不快,“就像是从沸点到冰点”,迫使自己赶紧再找毒品,重新再来一次。
“那些日子,什么生意、产品、亲人、朋友,都抛在一边,满脑子只有上哪儿找毒品这件事。”孙建中说,时间一长,他和客户的联系越来越少,“电话本里不是毒贩、就是毒友”,生意一塌糊涂。
“3年,直接用在毒品上的钱是300万,其他因吸毒败掉的家当,是这个数目的好几倍。”孙建中说,但这些和对身体的损害相比较,还是不值一提,先是莫名的发怒,然后就开始猜疑身边的人,大脑经常性产生幻觉。“隔离治疗快一年了,但是能感觉脑子不好用了,原来再难记的手机号码,听2遍就能记住,现在,10遍也没用。”
“悔到骨子里,要不是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我想我是挺不过来的。”孙建中捂着头说,现在自己已经倾家荡产,数千万资产化为乌有,还倒欠别人70多万。
“我还不是最惨的,2008年7月,我的一个朋友王某在服用毒品后,突然认为有人要追杀他,从宾馆7楼的窗户直接跳下来,当场摔死。”孙建中心有余悸地说,纵然毒品百般不好,但他还是不能保证今后不再复吸,“那种心瘾难以摆脱,我们不是发疯自杀,就是被药毒杀,好像没有其他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