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岁那年，他失去了双臂

　　１９９７年，９岁的屠欢杰在宁海县西店东红小学读一年级，从小他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读书成绩也很优秀。就在第一学期期末的一个周日，他做完作业后，和小伙伴来到村里的一家工厂玩耍。玩得高兴时，他手中的飞碟玩具不小心被抛到了变压器上，小欢杰爬上去捡，但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瞬间，他就被几万伏的高压电击昏，双臂严重碳化，等他醒来时已

　　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妈妈哭着告诉他手臂不能要了。做完截肢手术后，有线头未拆除干净，这让伤口反复感染，久久不能愈合。为了保住生命，小欢杰先后接受了３次截肢手术，截肢的位置也越来越往上，直到肩胛骨下一点点，一双手臂全部没了……

　　原本活泼开朗的屠欢杰突然失去了双臂，人开始变得不爱动弹和不喜欢说话。父亲屠绍林和母亲冯荷燕看着没有双臂的儿子，整天也是以泪洗面，不知道孩子将来该怎么办。

　　屠绍林去找了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孩子的心理恢复一般比较快，出现这样的情况关键还在大人，如果大人一天到晚沉着一张脸，自然会影响到孩子的心情。要让小欢杰恢复原来的开朗活泼，家长首先要开朗起来。

　　回到家，屠绍林和妻子商量，要用自己的笑容去打动儿子，虽然很难，但为了孩子再难的事都得去做。他们和儿子说话、聊天，慢慢地，笑容又回到了屠欢杰的脸上。

　　这时，一位邻居特地给他们送来了一份报纸，犹如雪中之炭更是点燃了一家人的信心。那一期的报纸，报道了北仑一位叫王峥的残疾人的故事，他也是一个失去双臂的残疾人，但他自强不息，用心学习，成绩优秀，用自己的双脚走出了一片天空。

　　第二天，父母就带着屠欢杰赶到北仑，找到王峥的家。王峥的母亲看到小欢杰的样子不由得流出了眼泪，接着跟他们讲了许多自己孩子自强不息的故事。王峥是用嘴学写字的，一来不卫生，二来也容易得近视，因此王峥母亲建议小欢杰可以学习用脚写字。“要有尊严地活着，自己不会比任何正常人差劲。”这是屠欢杰在北仑之行后向自己发的誓言。

　　试着练习用脚趾吃饭、穿衣、写字

　　失去了双臂，穿衣、如厕等等，正常人生活中最简单的事情，而小欢杰做起来却十分困难。用脚代替手做事，只有做起来之后才知道有多难。

　　新生活的开始必然伴随着痛苦，就拿一日三餐来说，屠欢杰也得从头开始学起。他坐在椅子上，把脚搁到桌沿，即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曾经让他流下过不少泪水和汗水。双脚搁到桌沿时间不长，就会因为弯曲而又酸又疼。脚背也因为用力而红肿，磕碰更是家常便饭。

　　练习夹筷子，脚趾往往不听使唤，脚趾一动筷子就会掉地上，连带着饭菜也会打翻，吃一顿饭需要两个多小时，还弄得满地狼藉。“那时候吃饭对我就是痛苦的代名词，吃一顿饭要哭一场。”现在的屠欢杰使用汤匙、筷子十分熟练，吃起螃蟹等海鲜来也是毫不含糊，再回忆过往只是淡然一笑，所有的艰辛只在那灵活的脚趾里找到了答案。当时，父母亲看着他的样子也是痛在心里，妈妈经常是在一旁陪着他一起哭。“不能帮啊，一帮就前功尽弃了！”妈妈说许多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但想到儿子今后的生活一定得靠自己才能走出一片晴朗的天，夫妻两人又狠下心来看着他笨拙地对付不听话的碗筷。经过两个月的练习，屠欢杰能够稳稳地用脚趾夹着筷子吃饭、夹菜了，父母亲也松了一口气。

　　后来，小欢杰又无师自通地自己摸索着学会了穿衣、刷牙、洗脸等其他生活自理能力。每取得一点进步，他和家人都兴奋不已，他也从中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在家中呆的时间越长，屠欢杰越来越怀念那个他只坐了一个学期不到的校园和教室。要重返校园就得学会用脚写字，他再一次向新目标发起了挑战。

　　坐在地板上，尝试用脚趾夹起铅笔。虽然脚趾已经熟练地学会了夹筷子，但铅笔似乎有意识地和他作对，不肯轻易投降。脚趾用不上力，夹不住，笔就往地上掉。他就咬着牙自己捡，一次一次地练习。终于有一天，脚可以稳稳地夹住笔了。接下来就是练习写字了。他用左脚紧紧按住本子，右脚夹着笔写着一笔一划。脚趾的感觉迟钝，眼睛与脚又隔着老远，笔刚触到纸，不是纸破就是笔断，勉强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很难成行。为了鼓励儿子，父亲和他开玩笑，这字写出来就像老爸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不过总有一天它们一个个都会醒过来的。为了老爸这句话，屠欢杰一个字两个字，一支笔两支笔，一张纸两张纸地练习。冬天时不能穿袜子，赤着脚练习，脚趾被冻得失去知觉，腰也弯得酸痛，但他逐渐爱上了练字，经常一练就是几个小时，还要爸爸突然从背后把笔抽走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