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T恤衫,一旁的母亲忍不住哭了。记者 王鹏 摄
23岁的林锋,面容憔悴,一说话就会微微喘气。昨天,记者在病房看到他时,他正对着一件T恤出神。T恤上印着他健康时的照片,张张神采飞扬。左上角一颗心,写着“林锋加油!”
这是他刚生病时女友晓薇(化名)特意为他印制的。然而,就在他重病住院75天后,晓薇离开了,是被他母亲陈小花“赶走”的。
女朋友一走,林锋没了精神支柱。陈小花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我不忍心拖累她一辈子啊……”陈小花说到当初的决定时哭了。
女友给他力量脱离危险
林锋和晓薇2006年在台州相识相爱。不久,晓薇就跟着来了宁波。晓薇工作非常努力,她利用在网络公司做接待工作之便,自学了电脑设计,还在网上做兼职。
去年4月,晓薇辞了工作和林锋一起专职在网上开店,卖自己设计印制的个性T恤。他们设计的T恤很受欢迎,常常卖到香港澳门,最远的销到马来西亚。他们曾快乐地憧憬着,等攒够了房子的首付就结婚……一切都有关幸福,如果不是林锋突如其来的重疾。
林锋的病其实在多年前就有预兆:这些年他常常会觉得双腿无力,有时蹲下去就站不起来,偶尔也会觉得呼吸困难。可是他忙于工作,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年夏季病情恶化,当天晚上就深度昏迷,无法自主呼吸,被送进了重病监护病房。
医生说,林锋患的是肌营养不良症,他的病由来已久,这次是肺部感染,引发了呼吸衰竭、肝功能不全等,非常危险。
林锋在重症监护期间,晓薇关了网店全心全意守在他身边,给他鼓劲,她还专门穿着印有他健康笑容的T恤,特意写上“林锋加油”。
爱情给了林锋很大力量,在医生全力抢救下,两个月后,他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可他还没来得及和晓薇庆祝,晓薇就走了。
“我让她走的,不怨她”
陈小花眼泪汪汪地听着儿子吃力地说完往事,最后说一句:“我让她走的,不怨她。”
陈小花说,林锋还在抢救时,就有医生好心提醒过她:“那女孩子若还没跟你儿子结婚,可能迟早要走的,那是一辈子的事。”
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话虽不好听,可有道理。后来,林锋好不容易脱险了,可2个月医疗费达到了20万元。医生说,后期医疗和康复费用还需要约10万元,他们早已不堪重负。而且这种病只能调理,很难痊愈,以后很可能离不开呼吸机。
那时,她就决定要把晓薇“赶走”。
“我也舍不得呀!”说起往事,陈小花忍不住哭了。陈小花说,原来打算去年就给两个孩子举行婚礼的,但前年初秋,台风吹倒了老家的房子,林锋的父亲因为修房子骨折了,筹备婚礼的事就耽搁下来。
去年7月,她又被查出了癌症,在杭州住院动手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许多债。其间,晓薇不但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还在杭州悉心照顾她,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陈小花说,她早把晓薇当自己女儿了,林锋病成这样,她不忍心拖累晓薇一辈子。
那一刻,她的心被掏空了
陈小花说,下定决心后,她总是催晓薇回家打理网店。晓薇不肯,她就找各种理由让她回去。趁林锋不在时,她就做晓薇的工作,让她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也为自己的父母想想,“留在这儿大家都困难,出去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也许是双方老人的劝说起了作用,也许是晓薇也开始犹豫。有一天,晓薇哭着对陈小花说:“阿姨,那我可真走了啊。你们别在他面前哭,他会难受的。”
陈小花说,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掏空了。
10月3日,是晓薇阳历的生日,那天正好是中秋节,他们快快乐乐过了节,第二天,晓薇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林锋很舍不得,但是他说,他不怪父母,也不怪晓薇,自己应该放她幸福。
“虽然离开了,心里很痛苦”
晓薇离开后,每隔几天就会在夜深人静时发短信给林锋。
最后一个消息是10月28日22点28分发来的,上面写着:“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会在精神上陪着你。”10月22日也发来:“我今晚喝多了,我也很痛苦。”林锋说,他不会主动联系她,但收到她的消息是他最快乐的事。
通过短信记者联系到了晓薇,她说,阿姨和父母一直在劝她离开,她虽然离开了,但心里也很矛盾、很痛苦。
东南商报记者 樊卓婧 通讯员 钟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