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凡凡院士
甬籍院士又增加了一位。12月4日,中国科学院今年新增选院士名单出炉,广州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肾内科主任、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侯凡凡当选。
昨天,宁波市科协向记者证实,侯凡凡院士祖籍宁波,市科协将于今天发贺信向侯凡凡表示祝贺。到目前为止,甬籍两院院士总数已达95名,稳居全国各城市首位。
侯凡凡,1950年10月出生在上海。她从一个养猪女兵起步,当工农兵学员,40岁读博士,45岁留学哈佛,再到如今的中科院院士,经历颇具传奇色彩。
侯凡凡是第三次参评院士,这次终于如愿了。她说最高兴的是评上院士可以延长工作年限,完成更多的临床研究。
治疗肾脏病她很有一套
侯凡凡长期从事防治慢性肾脏病的研究,首次证实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降低晚期慢性肾脏病发展至终末期肾衰竭的危险性,后来被一些国际上经典教科书引用,推动了临床医学界对此类患者治疗策略的改进。
几年前,曾有一对中年夫妻到侯凡凡处看病,丈夫已到尿毒症阶段,要么做肾移植,要么进行透析才能维持生命。可透析一年要10万元,夫妻俩抱头痛哭,跪在地上求侯凡凡想方法。丈夫说,他只需要3年时间,让女儿上大学就好。3到5年的延缓,也许对一般人来说微不足道,而对病人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情。侯凡凡研究的就是寻找延缓这种疾病发展成尿毒症的方法。
评上院士后,侯凡凡下一步计划为建立中国的肾脏病学指南提供更多的证据。她认为,现在我国的治疗指南很大程度上还是借鉴国外资料,国内人群的研究证据很少。要有中国人自己的研究资料,才能更好地针对我国病人的特点进行治疗,这是中国医生应尽的责任。她还希望能把防治再提前,能预测到病人患病的危险性,查明治病机制,及早进行干预,同时充分利用中草药资源等。
为做试验连抽自己的血
“我是个医生,做科研也是为了病人。”侯凡凡一直强调这一点,“丁肇中说过为了诺奖去做科研是危险的,我再加一句,为了发文章去做临床研究就更加危险。我们的研究对象是病人,所做的事情关乎病人生命。”
任何医学试验都是存在风险的,侯凡凡当然知道。她说:“如果当医生的不承担这个风险,就意味着更多的患者一直要承担着风险。”
早在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做研究时,侯凡凡经常抽自己的血做试验,有时一抽就是二三百毫升,总量达近5000毫升。
再早的1988年,侯凡凡做肾脏多巴胺生成水平测定。因为肾脏多巴胺生成受饮食中摄盐量的影响,为了保证实验的准确性,她动员十几个亲戚朋友和要好的同事参与,到自己家里吃饭。三四天中,大家的食谱和吃盐量保持在同一水平,侯妈妈做厨师。试验之前之后每个人都要抽血四五次,并且留尿。把这些作为正常人的标本,再对照病人的,她得出结论:多巴胺是肾脏的一个激素,可以调节水盐的平衡。这一提法比国外早了好几年。
“最穷科室”20年零投诉
侯凡凡所在的科室是医院里“最穷科室”,最不挣钱。因为给病人用药是最少的,能用一种药,决不用两种;能用便宜的决不用贵的,奖金收入自然也最少,但科室团队却创造了20年“零投诉”的纪录。侯凡凡说:“我们有原则,对病人态度不能不好,不能以行医牟利。”
南方医科大学的先进典型材料中提到过这么一件事:1999年5月的一天,广东清远的一位病人来到肾内科,请侯凡凡帮他造一个血管瘘,以便他继续透析。侯凡凡没有贸然答应他的要求,而是详细询问了他的病史,并为病人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发现引起病人肾功能衰退的病因是肾内有结核,若对症治疗,病人完全可以不用透析。当她把这一诊断结果告诉病人时,病人一脸疑惑,甚至怪她不负责任。侯凡凡恳切地对病人说:“透析我可以给你做,可是你想想,我们为什么看着到手的钱不赚而要你选择保守治疗?如果你还想不通,就让事实和疗效来说话。”一个月后,这位病人健步走出肾内科,甩掉了透析的包袱,重返工作岗位。
但作为医院的科室带头人,被冠上“最穷科室”也让侯凡凡很不好受。她说:“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大家,工作量大,收入却不高。从我们科走出去的,也有不少现在是总经理、董事长,但多数人还是坚持下来了。谁让我们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