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女儿在甬上学
江西南昌人余昌武来宁波10来年了。“原来在家里务农,一年辛苦到头,也才能赚两三千元。”余昌武说,后来他跟着一个在宁波开铝合金加工店的老乡来到了宁波。这个决定也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命运。
刚到宁波的时候,余昌武是跟着老乡一起打拼的,一边还学着铝合金加工的手艺。“这个行业技术含量不是很高,一般懂点木工活的都可以胜任。”而余昌武在南昌老家也干过木匠。
后来,余昌武开始“自立门户”,在江东区幸福苑小区里的樟树街上开出了一家属于他自己的铝合金加工店。“当时因为幸福苑小区的住户们都刚开始入住,所以生意还可以。”但是,也因为生意好做,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多,短短100多米的一条樟树街上,马上开出了五六家铝合金加工店。“开这种店的,都是来自江西的老乡,但在生意场上,我们只有竞争。”
没等老乡之间的竞争出现结果,越来越多的入住居民开始提出意见了:噪音实在太大了。“因为我们这些店都在居民楼的底下,很多居民直接到店里来跟我们吵架。”后来,在城管部门的干涉下,几家铝合金加工店撤出了樟树街。2006年,余昌武也把店搬到了离樟树街不远的桑田路上。
“这里虽然也在居民楼下,但因为房子比较高,再加上我们也特意错开了切割时间,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居民来投诉我们。”余昌武还让儿子演示了一下切割机器,记者注意到,声音还是比较刺耳,但因为是白天,而且周边都是商户,所以影响也不是很大。
江东文景街上,铝合金门窗店占道经营。东南商报记者 刘波 实习生 徐文杰 孙宝琦 摄
儿子余崇钢今年19岁,高中刚毕业。说到这个儿子,余昌武夫妇充满了内疚。“那时候我们只顾着在宁波开店,根本没时间去管他的学习,儿子交给了还在老家的外公外婆。”余昌武显得有点伤心,儿子很听话,但就是不爱学习,高中毕业连高考都不肯去考。“这个肯定是我们的责任,我一点都不怪儿子。”
而现在,对余昌武来说,女儿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女儿从小跟着父母来到宁波。“她刚来的时候,就在宁波上的幼儿园,后来就一直在宁波读书。今年,女儿就从曙光中学初中毕业了,但这里的学校说,女儿不能在宁波上高中,只能回到江西老家去。”
这样一来,女儿就又只能和父母两地分离,缺乏了父母管教的女儿让余昌武非常忧虑:“我担心她重蹈儿子的旧辙,也变得不爱学习。毕竟,家里的老人在教育思想上肯定是落后的。”更让余昌武担心的是,老家的高中只有县城里才有,因为老家还不通公交车,从家里到县城的高中只能骑车,有将近10公里路。
“女儿也很不愿意回去,或者希望我们也能一起回去。”余昌武说,问题是,他们还得在这里挣钱,能让儿子、女儿和家里的老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但如果没有跟我们在一起,他们能感觉到幸福吗?”余昌武说出了很有哲理的一句话。
儿子毕业就不做了
40多岁的老陈在尹江岸小区旁边开了一家铝合金门窗店。店面很小,不到20平方米。就是这样小的空间,还被隔成了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堆放材料,加工门窗,后半部分则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条件虽然很艰苦,老陈却很乐观。40多岁的老陈也是江西人,10多年前就到了宁波,一直从事铝合金门窗业务。
他承认,刚开始,门窗店的噪音确实给周围居民有一定影响。不过,现在情况好多了,他们作业时间都和居民休息时间错开来,以尽量减少对居民的影响。
说起宁波的铝合金门窗市场,老陈很自豪:目前宁波至少有1600家左右铝合金门窗店,从业人数超过万人,其中95%都是江西人。
不仅如此,他们的原材料也是从江西那边进货来的。在门窗型材行业还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要是江西人要销哪家企业的塑钢,哪家企业就一定会兴旺发达。”
虽然如此,老陈也承认,近几年来,由于从事铝合金门窗的人太多,这个行业的利润也越来越低了。他每年的利润同那些到工厂上班的打工族差别不多,唯一的好处就是工作比较自由。他承认,做铝合金是很辛苦的,大热天,电焊的时候,浑身是汗,没一个地方是干的。切割产生的金属碎末飞溅到身上,有时还会皮肤过敏,瘙痒难熬。
尽管如此,为了供儿子上大学,他不得不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他憧憬说,等孩子大学毕业了,他就不再这么辛苦了,改行做其他轻松点的工作。
得知当晚是文明城市义务监督员前来调研,老陈承认,市场上的铝合金门窗店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执照的,批不出来。
作为该行业的从业人员,老陈也知道,镇海对铝合金门窗店实行了集中管理。他说是从报纸上看来的。他还说,听一些老乡讲,宁波可能也会采取这种管理模式。
“这种模式虽然解决了扰民和占道经营等问题,但对于从业人员来说,我们还是不太愿意。”老陈道出他的心里话,这么多的门店集中到一块后,会带来不少问题。首先是揽活不方便。集中管理后,很多人不得不到别的地方再开门面揽活,然后到集中点加工,增加了成本。另外,那么多门店集中在一起相互竞争,可能会导致很多矛盾,引发打架斗殴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