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达感激之情,去年国庆长假期间,维吾尔族群众给马素明(右四)带领的施工队送来哈密瓜。(照片由马素明同事提供)
5月2日,是宁波市建设集团援疆项目部经理马素明在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因车祸遇难的第7天。
这天,在库车县阿格乡卫生院工地,阿格乡政府负责和马素明联络的干部乌斯曼·提依甫,用维语唱着为怀念马素明创作的歌:太阳、月亮、鲜花,还有我,我们一起怀念你,朋友……苍凉而悲壮的歌声,穿过库车河边静静的白杨林,在天山回荡。
这天,在库车县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地,维吾尔族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打听消息,曾经得到过马素明帮助的工人买买提·尼牙孜抹着泪,喃喃自语:“马素明经理太好了,如果我有了钱,要寄给他儿子。”
这天,在宁波市鄞州殡仪馆,低沉的哀乐让忧伤布满四明大地。马素明生前的同事郑佩云望着远去的灵车说:“我也要去新疆,那边还有他没有做完的工程。”虽然她年近六旬,退休返聘。
灵堂已撤,哀歌依旧;天山无言,往事铭记。
这歌声,诉说着维吾尔族群众对一名宁波援疆建设者的深情厚谊;这絮叨,记录着一个33岁的宁波青年在天山脚下的民族深情;这誓言,折射出全国19个省、市数以万计的援疆建设者在新疆的大爱情怀。
天山噙泪
阿格乡是一个绵延在天山脚下长100多公里的乡镇,库车河从中间穿过,乡政府所在的康村,就像是镶嵌在荒山戈壁间的一条绿带。
5月2日,这条生命的绿带,被浓浓的忧伤所笼罩——
阿格乡卫生院突然断电,医生阿不来提·赛买提拿起手机,想拨马素明的号码,又轻轻地放下了。
当地群众找到乡干部乌斯曼·提依甫,说平整宅基地时遇到了一块大石头,想找个设备把石头推走。“你去卫生院工地找马经理……”乌斯曼·提依甫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
信或者不信,马素明——他们的汉族好兄弟,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
4月26日15时,正在阿格乡卫生院工地的马素明,接到了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工地施工员的电话,说振动棒坏了。他立即将振动棒装上汽车去救急。
“我太累了,想睡一会儿。”
上车后,马素明对开车的丁立军说,接着,便沉沉睡去。
15时30分,在距库车县城约10公里处的314国道上,一辆汽车突然从对面驶来,避让中,马素明乘坐的车子翻进了沙沟,瞬间,他被甩出车外,并被翻倒的车子死死压住。
路过的维吾尔族群众看到后,赶来抢救,20多人将翻倒的车子抬起,并迅速将3人送到库车县人民医院。
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马素明离开了人世。
4月29日上午,马素明的追悼会在库车县殡仪馆举行。
马素明静静地躺着,灵堂两边摆满了花圈。这花圈,有浙江省和宁波市援疆指挥部送来的,有库车县各单位送来的,还有当地维吾尔族群众自发送来的。
库车县卫生局刚刚卸任的局长帕尔哈提·买买提,一大早赶到库车县殡仪馆,他要看马素明最后一眼。他不会忘记,为了给卫生院选到最合适的磁砖,马素明跑到几百公里外的阿克苏去采购,但距离工地只有10公里的天山大峡谷景区,他却没有看上一眼……
玉奇吾斯塘乡卫生院院长佟瑞亮也来了。他和马素明常到小饭馆边吃边谈工程的事,每次都是马素明抢着付钱;扩建卫生院时,院里20多棵大树面临着被移走,是马素明提议改地下管道,让这些大树免遭迁徙之苦;工地有事,正在发高烧的马素明,吊针打了一半,就让医生拔掉针头赶往现场……
“马儿,你慢些走!”5月2日上午,马素明的生前同事赵和甫,从上海赶到宁波参加马素明的追悼会,喃喃自语。
马素明姓马也属马,像马一样吃苦耐劳,被大家称为“马儿”。
库车日夜温差大,混凝土浇灌好后易破裂,施工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借鉴,马素明就打电话到宁波请教。援疆工程困难重重,可在电话里,他说的最多的却是三个字——没问题!
“失去你,就像我失去一条胳膊一样的痛。”马素明的生前同事郑佩云看着远去的灵车含泪说。
宁波的一些工人觉得新疆太远,不想去,是马素明凭着老关系,一个个地去动员,替他们买好火车票;库车进入冰冻期,工人都回家了,而马素明怕混凝土开裂,在新疆又坚守了20多天。
回顾马素明33年的人生历程,宁波市建设集团董事长陈继东在悼词中说,从财务转行从事工程管理,并出色地完成了多个工程的施工任务,在公司历史上,也只有马素明做到了!
此刻,干涸的库车和温润的宁波,因为一位好青年的远去,同时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