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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先驱乐群:潜伏在魔窟的宁波姑娘
稿源: 宁波晚报  | 2011-06-12 07:31:41

  乐群(前排右二)和李志光(前排右一)、李又兰(前排右三)、李锦(前排右四)、林晖(前排右五)等1938年1月摄于浙江丽水。3月18日他们到达南昌参加了新四军。

在上海离休的乐群在长城参观

  乐群是北仑小港人,1938年就参加了新四军。后来她长期从事地下工作,特别是在1944年,她领导了潜伏在宁波日军宪兵司令部里的四○○反间谍小组,为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的抗战工作做出了很大贡献。

  “我参加新四军就是为了找共产党”

  1938年初,乐群他们辗转到了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受到周恩来的接见,周恩来告诉这批小青年:“现在去延安的路不好走,而且去延安的人太多,粮食供应很紧张,你们又都是南方人,现在八省红军的游击队在皖南集中,成立了新四军,还是到新四军去,我可以打电报给叶挺军长。”

  于是这一行人到了南昌,直接去了泾县新四军战地服务团。新四军领导人胡明找乐群谈话,直截了当地问她:“想不想参加共产党?”乐群说:“我找新四军就是为了找共产党,但是我出身资产阶级,我能不能参加呢?”胡明说:“家庭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关键是表现,我们党许多先烈先辈也是出身剥削阶级的,但他们为了信仰,为了理想,自觉地为革命献身,有的就是光荣的共产党员。”于是,乐群加入了共产党。1938年9月,乐群调到军部教导总队女生队担任指导员,带领女生队做群众工作,并在日机轰炸后抢救伤员。

  一天,教导总队政治处主任余立金找乐群说:“李部长找你,要你去一次。”在军部,很多人都知道,经过长征又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四军组织部长李子芳已经和乐群恋爱,但当时很少见面。乐群踏进李子芳的房间,李子芳开门见山地说:“乐群同志,你在上海不是有些社会关系吗?组织上决定叫你到上海去,马上走,在上海建立一个联络点,有些年老体弱的同志,准备化装后经上海到苏北去。”乐群深情地望着恋人问:“你不是也害着病吗?你何时撤出去?”李子芳说:“我是组织部长,我怎么能走?”乐群想不到这竟是与李子芳见的最后一面,皖南事变中,李子芳因为重病缠身,不幸被捕,后牺牲在集中营。

  乐群回到上海先说服父亲和伯父,由乐群家接待了三四十名陆续从皖南撤退来上海中转的新四军干部,她专门请了裁缝,为同志们量体裁衣化装北上。乐群家人原来认为共产党人没有多少文化,但看到这些干部个个文质彬彬,待人接物很有教养,而且大都很有学问,为抗日赴汤蹈火,使他们改变了对共产党人的认识。1942年春节,乐群到苏北军部去汇报工作,仍有在皖南事变中脱险的干部到了乐家,乐群的伯父不但热情接待,还主动打电话给地下党员杨秉藻,请他前来接应。1943年,新四军在浙东建立了敌后根据地,军部派乐群经上海到宁波建立一个交通站,乐群于是又回到故乡,她的身份是乐家大小姐,老板的千金,没有人怀疑她。

  领导“四○○小组”与日寇斗智斗勇

  1944年10月,为了加强城市工作,浙东区党委成立了城工委,谭启龙指示城工委王文祥、丁公量要加强埋伏在宁波日军宪兵司令部里“四○○小组”的领导,决定派乐群去加强领导。

  乐群接手领导四○○小组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审查每个成员的情况。她找的第一个人是四○四王福林,她是以王福林表姐妹身份找上门的,正在谈话间,宪兵队的人找上门来了,乐群淡然应付,一点也没有露出破绽。接着她又找四○三冯乐青,再找四○二周斯明,最后才找四○一周迪道,还有和四○一扮假夫妻的四○六莫奇。经过考察,乐群掌握了全面情况,四○○小组的成员也看到区党委派来的这位“女政委”态度诚恳,水平很高,相互间建立了信任。

  四○○小组为解救被捕同志、提供情报做了许多工作。

  有一天,宪兵队思想科科长铃木政一来到周迪道家宝奎巷13号找他的干妈章翠。章翠是房东,其丈夫辛亥前在日本做生意时参加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回到宁波,日军占领宁波后铃木政一找房子时认识了章翠,她会一口流利的日语,在日本时与铃木是邻居,所以铃木认下了这个干妈。铃木当时对干妈说:“看来,支那战争我们打不赢了,我回不到日本去了。”铃木说在日本有一个未婚妻,准备把在宁波的财物变卖,把现金寄回去,要未婚妻领养一个孩子。

  铃木说这话时,有一个跑单帮的商人阿比也在场,周迪道的“假妻子”莫奇也听到了,她立即向四○四王福林汇报,王福林把这一情况告知了城工委。城工委一个新的工作人员缺乏保密纪律观念,他竟把这一情况写成了新闻,说日军宪兵队头目思想很乱,刊登在《新浙东报》上,铃木政一看到后大为恼火,要查是谁泄的密。乐群得悉这一情况后认为:阿比在场是个可以利用的掩护,马上通知阿比不要来宁波,一边又通过章翠告诉铃木“可能是阿比说出去的”,一边又做好撤出的准备,但她认为只要有可能,四○○小组还是要埋伏下去。

  由于章翠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铃木相信了她干妈的话,而且阿比也找不到了,这事才安然过关。四○○小组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乐群根据城工委指示,领导四○○小组策反了密探队六七十人携带大批武器反正。

  开辟沪与苏北、浙间交通线

  1945年8月抗战胜利,9月新四军浙东纵队奉命北撤,乐群负责掩护已是肺病晚期的城工委书记王文祥撤到上海,让他住进医院,但不久王文祥因病重去世。

  1948年,乐群又被派到上海做秘密交通工作。乐群大哥有个叫竺禹襄的好朋友,原是中纺纱厂高级职员,后来开起了航运公司,运输南北货物,苏北解放区负责贸易工作的冯昌伯同志找乐群联系,请她动员竺家船只为新四军从上海到苏北、浙东运输军用物资。竺禹襄等人为新四军开辟了一条海上运输线。由于工作关系,乐群与竺禹襄产生了感情,后结婚。

  海上运输风险很大,有时货物被扣留,乐群就调动社会关系疏通。可是危险还是发生了,竺禹襄的哥哥在一次运输中,被国民党巡逻艇追击时,中弹身亡,后来竺禹襄被国民党水上稽查大队扣留,关入监狱。由于他的公开身份是运输公司老板,只要花钱是可以保出来的,华东局曾山同志指示:“不管花多少钱,也要设法把竺保出来。”乐群卖掉了全部家产,党组织也支援了一些钱,她亲自到南京去活动,终于把丈夫保了出来。解放后,竺禹襄加入了共产党,在上海海关任科长。

  解放后,乐群先在华东军政大学女生队任党委书记,后在上海市监察局工作,1958年3月调入上海市民政局,历任局党组成员、组织处长等职。1996年4月11日,乐群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

  19岁参加救亡宣传队

  1937年七七事变,当时年方19岁的乐群正好从上海爱群女中高中毕业,回到家乡小港度假,参加了由一批小港青年组成的抗日救亡宣传队。

  宣传队在小港、江南道头、长山桥、黄梅堰、李隘,后来还到五乡碶、莫枝堰等地演出。乐群在《放下你的鞭子》街头剧中成功地扮演了一个由关外逃亡来的香姑娘。在当时的乡下,女孩子抛头露面演戏的还很少,这件事被乐群在上海的爸爸知道后,她爸爸坐着自备小汽车赶到东钱湖的陶公山,在一个祠堂里找到了乐群。他一看祠堂里地上铺的稻草,紧蹙双眉说:“你在上海买了许多共产党的书,我怕你在上海闯祸,心想到乡下来也好,谁知你又抛头露面在街上演戏,过的是这样苦的生活。我们家已搬到法租界,你这次就跟我回到上海去,你应该去考大学。”乐群回答:“爹,现在大半个中国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中国有灭亡的危险,我要抗日救国。”父亲又说:“抗日救国?你大学毕业后也好救国啊!”乐群举出李善祥例子:“爹,小港李家李善祥先生德高望重,家财万贯,他的几个子女一样参加抗日救亡宣传,我想你也应该向他学习,不要阻挡我的爱国行动。”做爹的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他拿出一迭钱交给女儿:“你生活太清苦了,这些钱留给你用吧。”

  父亲走后,乐群把钱交给了宣传队,管生活的队员一数是整整300元,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的行动给了全队极大的鼓舞。

【编辑:徐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