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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镜我:以笔为刃,指引青年寻找光明
稿源: 宁波晚报  | 2011-06-23 09:36:26

朱镜我故居

雪纯亭

  人物简介

  朱镜我(1901.3.17—1941.1.13),浙江鄞县人,原名德安,后改名镜我,别名和化名有得安、镜吾、雪纯、谷荫、朱磐、朱怡庵、朱子明等。

  1918年7月赴日本学习,1927年10月回上海后加入创造社(成立于“五四”新文化运动初期的一个文学社团),主编《文化批判》月刊。1928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中共中央文化工作委员会(简称文委)成立,任文委委员,参与筹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1930年3月起,先后任中国社会科学家联盟第一任党团书记、中央文委书记。1931年秋冬,调至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1934年,任上海中央局宣传部长。1938年秋,任新四军政治部宣传教育部第一任部长。

  1937年9月,重建宁波地方党组织,后任中共浙东临时特委书记。1941年1月13日,朱镜我在突围途中牺牲,时年40岁。

  书生到战士的蜕变

  在樟村烈士陵园,有一支饱经沧桑的派克笔。它的主人,就是将无数青年引上革命之路的朱镜我烈士。就在这支笔下,曾诞生了一篇又一篇光耀千秋的文章。

  朱镜我原名朱德安,1901年3月出生在浙江鄞县一个名叫朱家峰的小山村里。朱家峰面对金峨山,背靠白岩山,仅60来户人家,原可算是一处世外桃源。但德安出生在“宁波道台一颗印,不如赵主教一封信”的黑暗岁月,这是宁波当地百姓形容当时畸形社会的一句传言,他的童年早早就蒙上了阴影。

  1910年前后,父母、大哥、小弟和姐姐相继过世,德安和长他两岁的二哥德和被接到奉化吴江泾的外婆家寄住。1918年7月,德安随哥哥一起赴日本求学。在长达10年的苦读生涯中,他既经历了二哥病逝(德和于1922年7月31日去世)的痛,也收获了一位姑娘的心,这位姑娘,就是他后来的妻子赵迨今。

  远在日本的德安从未忘却过大洋彼岸的同胞们正在遭受苦难。1925年,德按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信仰并打下了深厚的革命理论基础。1927年10月上旬,德安认为,大革命失败后需要加强文化工作,特别是“有必要加强马列主义的传播工作”。为警策自己,德安以乡名金峨为谐音,改名镜我。10月下旬,朱镜我启程回国,开始了他作为马列主义新锐战士的人生之旅。

  用笔播撒革命火种

  1927年的上海,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朱镜我加入创造社,当年12月23日,由他作为主编和主要撰稿人的《文化批判》第1期编定,次年1月15日《文化批判》创刊,它的出版标志着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的兴起。朱镜我在同期《编辑初记》中表示:“……冒昧地开始这种启蒙运动的原因,一是因为时代已经需要这样的干粮,二是因为我们预期全国觉悟的青年必将起来。”

  果然,《文化批判》一出版,就在文化界和思想界引发了轩然大波,无数青年奔走相告,挑灯夜读,普罗(无产阶级的)文学这株幼苗开始在中国大地上破土绽叶。然而由于政治倾向鲜明,《文化批判》招来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忌恨和迫害,第五期即被迫停刊。差不多同个时间,朱镜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对他来说,传播马列主义的道路还只是刚刚开始。

  1929年2月7日,创造社及其出版社被查封,朱镜我转而投入到“左联”(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和“社联”(中国社会科学家联盟)的筹建工作中。1930年3月2日,“左联”成立,1928年初兴起的革命文学运动由此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同年5月20日,“社联”成立,朱镜我出任“社联”第一任党团书记,中国新兴社会科学运动也由此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绝不屈服的硬骨头

  1935年2月19日,在国民党对上海中央局的第3次大破坏中,朱镜我等人被捕。朱镜我指着身上的旧丝棉长袍,乐观地说,有一天能出去,再做件新的。

  3月18日晚,朱镜我等8名要犯,被押至南京宪兵司令部看守所,这是国民党统治最为严格的一所监狱,分甲、乙、丙三所,朱镜我被关押在所谓的“优待室”乙所。他经常用雪莱的名句鼓励同志们,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1935年夏,为了实现逐个击破,朱镜我被调至甲所。甲所很像一口枯井,光线只能从隔着铁栏和铁丝网的屋顶穿透进来。在看守所里,除了叛徒对这些“硬骨头”进行“转变”工作外,霉变的饭菜、好似烘箱的监牢,对患有严重胃病的朱镜我都是一种考验。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朱镜我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胃病竟发展至吐起血来。

  事实上,朱镜我曾有多次机会可以离开监狱。朱家的远亲陈焯恰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第二厅厅长。他写信给朱镜我,称可保释他,但条件是必须“办手续”。朱镜我看后将信一扔,说:“谁理他!”赵迨今的叔叔赵次胜时任宁波行政督察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他出面担保朱镜我也遭到了严辞拒绝,不由得慨叹这个叛逆的侄女婿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直到两年半后,西安事变为国共合作提供了契机,中共要求国民党“释放一切政治犯”。在这一背景下,1937年6月底,病重的朱镜我被无条件保释出狱。赵迨今和5个孩子也盼来了与他的短暂相聚。这也是一家7口唯一的一次团聚。

  不愿拖累选择跳崖

  1937年10月,朱镜我在回乡养病期间,与竺扬等四人成立了中共浙东临时特别委员会,将宁波地区中断了五年多的党组织重建和恢复起来。

  1938年11月16日,朱镜我来到皖南,出任新四军第一任宣教部长,创办了新四军的机关报《抗敌报》和军刊《抗敌》,在华中敌后抗日根据地乃至全国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在军部任职的两年半时间里,朱镜我一直是抱病坚持工作,同志们钦佩他“比一个健康的人工作得还要辛勤”。

  1940年11月3日,中共中央命皖南新四军北移江北。次年1月4日晚,皖南全军分三部向南进发,朱镜我因胃病犯了无法行走,只能由人用担架抬着。行军的艰辛使得朱镜我口吐鲜血,倒下去不能动了。当他躺在居民床上,奄奄一息时,仍决意随军突围。

  后有顽军放火烧山,前有机枪猛烈扫射,眼看着追兵就要逼近,朱镜我不愿连累身边的人,更不愿被敌人俘虏,他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命令战士放下担架朝自己开枪,可战士们哪里肯执行这样的命令。朱镜我一咬牙站起来,纵身跃下悬崖,从此长眠于皖南的崇山峻岭中。

  记者手记

  家乡人民记得他

  在鄞州区横溪镇金峨村,记者碰到一位与朱镜我烈士后人颇有渊源的老人,79岁的朱根良。老人说,上世纪70年代,他与朱镜我烈士的次子朱晓光曾在村里的生产队工作,他是队长,朱晓光是会计,两人的关系很好。老人和其他村民一样,也是从朱晓光口中得知朱镜我烈士的事迹。他说,当听到朱镜我烈士为不拖累同志而跳下悬崖时,很多人的眼睛都湿了。

  在朱镜我烈士故居附近有一座雪纯亭,亭内树着朱镜我烈士的一块纪念碑,整个亭子干干净净。朱根良说,平时村民们都会自发来打扫,逢年过节还会摆些鲜花和贡品。

  鄞州区横溪镇人民政府公共事务中心主任叶位国告诉我们,目前,当地仅有一座雪纯亭可供祭奠。横溪镇人民政府将出资为朱镜我烈士建造一座纪念陵园,地址就选在位于金峨村朱家故居附近,占地逾2亩。目前,陵园的设计方案还在调整中,整个工程定于年内完工。

  在寻访朱镜我烈士故居的行程中,我们的心情凝重中又不失宽慰。比起很多散落在各地又无人问津的烈士墓,朱镜我烈士的情况算是好多了。如何对待这些为我们今天的生活付出生命代价的人,真真实实地拷问着整个民族的良心。记者 童程红

【编辑:徐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