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国家安全部政治部、省委宣传部、宁波市委主办的朱枫烈士骨灰安放仪式在镇海举行。图为朱枫烈士女儿朱晓枫(前中)、外孙徐宁初(前左)、外孙女徐云初(前右)手捧烈士遗像,朱枫烈士儿子朱明(后中)、孙子朱达(后左)、孙女朱瑢(后右)手捧烈士骨灰盒在武警战士的护送下前往墓园。记者 刘波 摄
少先队员向烈士献花敬礼。
制图 赵鹏
“朱枫奶奶,我们接您回家。我们要把您的名字镌刻在石碑上,把您的英灵安放在云朵上,让您的英魂安息在温暖的故土之中!”宁波镇海区10名少先队员献辞铿锵有力,久久回荡在镇海革命烈士陵园的上空。
昨天上午,由国家安全部政治部、省委宣传部、宁波市委主办的朱枫烈士骨灰安放仪式在镇海举行。
异乡飘零了60年的朱枫烈士,叶落归根,入土安息。
记者 卢科霞 张昊/文 记者 刘波/摄
61年 242级台阶 归葬之路终于走完
昨天早上7时40分,镇海烈士陵园里以深绿、纯白为基调,布置得庄重、肃穆。随着一声悲痛的“起灵”,低缓的哀乐响起。
脚步轻轻,默默无言,哀哀动情。镇海区100名机关干部、50名驻镇部队官兵、50名国安干警、100名学生代表和100名群众代表,在纪念碑前方阵列队,行注目礼,恭迎烈士骨灰。
朱枫烈士女儿朱晓枫从烈士灵堂内捧起遗像,儿子朱明捧起了骨灰,两人都紧紧地把“妈妈”抱在怀里,缓缓地向朱枫烈士墓走去。
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朱晓枫81岁,朱明72岁,年事已高,走这么多的台阶有点吃力了。但在这片温暖的故土上,最后这段归葬之路,他们要替母亲走完,要亲手把母亲的英魂安放。
这一刻,烈士儿女们整整等了61年!这61年太长、太长,一头黑发早已盼成了白发!
1950年6月10日,潜伏台湾的朱枫被叛徒出卖,在台湾被杀害。母亲的遗骸在哪里?成为儿女们心中一个沉甸甸的谜团。
母亲的骨灰无处寻,思念何寄?于是,南京明孝陵宝顶山上一棵10多米高的普通大树下,成了烈士的衣冠冢,无碑,无墓,也无名。每年清明节,儿女们抚摸那大树上刻着的“朱”字,泪水都会打湿眼眶。
一张老照片带来了希望。台湾学者徐宗懋(笔名秦风)在尘封的资料堆里找出一张朱枫被杀害时的照片,2001年朱晓枫把寻找遗骸的任务郑重托付给了徐先生。然几年奔波,始终无果。
转机出现在2010年,先是上海的潘蓁先生在台湾辛亥革命第二殡仪馆提供的一份名册中,看到了“朱湛文”这个名字,由于字形相似,曾经看过朱谌之传记的潘蓁联系上了朱家人。然后,在台湾的朱浤源教授帮助下,那个“无主骨灰罐”最终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方式被发现。“朱湛文”和“朱谌之”,原来只是名册上的一个误登记,却让烈士的归葬之路变得如此漫长而艰辛。
2010年12月初,朱枫烈士的骨灰被迎回了北京,暂厝八宝山。本月12日,国家安全部政治部专机护送烈士骨灰到烈士的家乡镇海。
一步又一步,朱晓枫、朱明走完242个台阶,来到烈士陵墓前。
烈士61年的归葬之路终于走完!
儿女挽联表心声:“母亲,你伟大!你光荣!”
国歌响起,全体肃立。
朱明先生双手又紧了紧,仿佛想多抱一抱母亲,然后不舍地把骨灰交给了墓园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把骨灰放进墓穴,加盖,密封,再加盖,最后平放好一块红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面镌刻着四个闪闪发光的字——朱枫烈士。墓墙上刻有朱枫烈士的头像浮雕,她的双眼炯炯望着黄狼山下的镇海城。
骨灰安放完毕后。朱晓枫、朱明向朱枫烈士献上了花篮,挽联上写着“母亲,你伟大!你光荣!”
随后,现场全体人员向朱枫烈士默哀3分钟。
镇海区的少先队员们来了,她们用童音为烈士献词礼赞:
“您是美丽的朱四小姐,穿着斜襟的碎花旗袍,在憩园的小楼上眺望远方。用一手娟秀的小楷,执着地写下‘真实的爱’与‘伟大的情感’。”
“您是救国浪潮中的领头雁,城隍庙的戏台上,您铿锵地唱响《保卫卢沟桥》,鼓舞多少热血青年举起愤怒的拳头,高喊自由、解放。”
“您是白色恐怖下的‘枫先生’,毫不犹豫地变卖祖母留下的钻戒,支援进步书刊的发行。遥远的桂林,潮湿的小屋,摇曳的烛光,您为多少求知的心灵送去真理的明灯。”
“您是台湾的江姐,一次次将重要的情报,交到特别交通员的手中,却在功成身退的前夕,被叛徒出卖而被捕。当敌人用冷冷的枪口对着您,您放声大笑:‘我的死算得了什么?’”
“您的名字就是一丛火红的枫,霜愈重而色愈浓!”
……
一句句对朱枫烈士的诗一般的礼赞让烈士亲人泪落。
“您的名字就是一丛火红的枫,霜愈重而色愈浓!”孩子们的声音传得很远,在青山间回响。
宁波人民追思无尽:“你永远在我们的身边”
市委副书记陈新走上台之前,向烈士墓碑深深鞠躬。他首先代表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和全市人民,向朱枫烈士表示深切的悼念和崇高的敬意,向朱枫烈士的家人及家属表示亲切的慰问。
他说:“作为隐蔽战线的共产党员,你是宁波人民为党捐躯、为国奉献的卓越代表,你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你为理想不惜牺牲生命的革命精神,将永远激励我们前进。”
他饱含深情的致辞,表达着对烈士无尽的追思和敬意:“忠魂归故里,丹心泽四明。朱枫烈士,你是宁波人民的优秀女儿,61年了,今天你终于回到了故乡温暖的怀抱。从今天起,你永远在我们的身边。”
说到这动情处,他数度哽咽,令全场动容。
他最后说,朱枫烈士对党、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忠诚,视党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高尚情操,是我们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坚强支柱,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必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宁波人奋勇向前,开创未来。作为朱枫烈士的故乡人,我们更要继承烈士遗志,弘扬烈士精神,来完成烈士未竟的事业。
朱晓枫代表烈士亲属致辞:“我们常常怀念母亲,怀念她的坚强和胆识,怀念她的革命精神。感谢宁波的父老乡亲,为烈士做的一切,圆了我们多年的心愿,母亲如地下有灵,也会感到无比欣慰。”
国际歌响起来,仪式结束,全体人员向朱枫烈士献花告别。
记者在向烈士献上白菊时,想起了电视剧《潜伏》的主题词曲:“温暖若仍在你心里,愿用一生祝愿,生命只为一个信仰,无论谁能听见……我的信仰是无底深海、澎湃着心中火焰、燃烧无尽的力量、那是忠诚永在……”
名字已镌刻在石碑上,英灵已安放。
阳光透过云层照耀下来,烈士,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