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怒江取水时的情景。眼下，已被学校明令禁止。洛丹 供图
比如县完全小学食堂的两排餐桌中间竟然留着一口井。
本报特派记者 黄剑跃 王勇
在比如的两个星期中，记者在实地探访中深刻感受到，由解放前没有一条街道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到如今已成为“藏北江南”的比如，在60年间发生了沧桑巨变。
尽管与沿海地区相比，比如县ＧＤＰ和财政收入差距不小，但当地老百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摩托车，不少家庭还拥有私家车，有的人家甚至有三四辆汽车——为宁波人所青睐的虫草，成了当地致富的重要手段。
而此前由于对虫草产业过度依赖，当地经济尚缺乏自我造血功能。事实上，比如人民也已意识到要长远发展必须调整经济发展方式，在抓好虫草增收的同时，当地还加大劳务输出力度，发展运输业和商业，发展像茶曲乡人参果、夏曲肉奶制品等“一乡一品”特色经济。
在这里，记者能感受得到比如的活力，同时能随时感受到千里之外的“宁波温度”，记者还深深感受得到比如人民的渴望——对于现代化的期盼，对于信息化的期待。此外，还有，对于身处怒江却缺水的现状改变的渴望。
“我们希望，千里之外的父老乡亲也能一起来帮忙，尤其是比如县教育、卫生系统方面的难题，让比如人民生活得更好。”在比如采访期间，宁波第六批援藏干部不止一次向本报记者表达这样的愿望。
A
近１６００名师生仅靠一口井供水
进入７月份以来，长时间的阴雨绵绵让比如格外清凉。然而，比如县完全小学校长洛丹却心急火燎。
和全国其他地方情况不同，比如的暑假在五六月份，当地人称之为“虫草假”，学校里的孩子都回家帮大人挖虫草，因此，比如的小学生在七八月份还是要上课的。
最近几天，作为学校用水资源的怒江水位高涨，学生前往取水非常危险，被学校禁止，而这，也使得本来捉襟见肘的学校用水更加紧张了。
“这里缺水的状况，你可能想像不到。”对于比如县完全小学的用水状况，吴能利、徐嘉勇，这两位进西藏支援比如教育的宁波人直摇头。
“学校在社会各界的关心支持下，各方面条件都逐步得到改善。但是，用水问题却一直困扰着我们！”在宁波路西端的比如县完全小学的办公室里，比如县完全小学校长洛丹和书记丁玲芳心急如焚。
洛丹校长告诉本报记者，学校现有师生近１６００人，其中住校学生４８０人，这么多人用水仅靠学校自己挖的一口水井。由于县城自来水管网建设滞后，基本上每天只供应一个小时的自来水，而学校原来的一根自来水管，差不多名存实亡。学生尤其是住校生，每天中饭和晚饭后，便要在生活老师的带领下，带着水桶、拿着拖把，浩浩荡荡穿过宁波路，到２００米外的怒江边打水。
由于本月以来是雨季，怒江水位上涨、水流也非常湍急，清水出水口也被淹掉了。考虑到安全问题，学校禁止学生再到怒江取水。
洛丹校长和丁玲芳书记带着本报记者来到学校食堂。记者诧异地看到，在两排餐桌中间一口井显得非常突兀。
“这就是供应食堂用水的水井，简直就是我们学校的宝贝！”洛丹校长指着这口“宝贝井”说，原来，当时食堂扩建，本想把这口２０多年前挖的井埋掉，考虑到如果埋掉这口井，学校更是没水可用了，因此，就出现了上述的一幕。
B
卫生间因为无水形同虚设
在学校男生宿舍１－３楼，记者发现一个个用来盛水的塑料壶和塑料桶，楼内所有的卫生间都是“铁将军”把门。“卫生间各项设施齐全，就是因为没水而长期闲置，干脆就锁起来了。否则学生进去方便而没水冲，那岂不是臭气熏天？”宿舍管理员向本报记者解释了卫生间大门紧闭的原因。
由于宿舍楼卫生间不能使用，学生晚上需要方便的时候，只能靠生活老师带到学校西北角的一个简陋厕所去。
和学生宿舍一样，学校教师的宿舍也无水可用。
“其实比如水资源是挺丰富的，布曲河穿城而过，怒江也是近在咫尺，但是现在就是守着大水缸喝不上水。”进藏后担任比如县教育体育局局长的吴能利解释，比如县城自来水管网建设相对滞后，而学校人口密度要远远大于普通居民，因此学校的供水矛盾尤为突出。
“县城自来水管网现在开始改建，到完成还要好几年时间，短时间内很难解决学校用水问题。按照学校的计划，如果在校内再挖两口井，并造两个水塔，这样不用太多时间，就可以解决问题。”洛丹校长说。
但是让洛丹校长感到头痛的是，学校教育经费有限，如果按照两口井和两个水塔的建造规模，至少要花６０万元左右的钱，学校无力承担。
C
比如中学
多媒体教学设备缺口很大
同比如县完全小学用水紧张迫在眉睫相比，比如县中学的多媒体教学设备需求同样也很迫切。
徐嘉勇刚进入比如县中学的时候，将学校的多媒体教学设备拿出来使用，并上了一堂公开课，结果一下子“镇住”了现场所有的学生和老师。
“宁波的中小学校几乎每个教室都配备了多媒体教学设备，教师使用多媒体教学设备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在比如可以说接近空白。”从宁波十五中教研室主任的岗位上到比如支教的徐嘉勇感慨颇多。
“现在２７个班级只有１套多媒体教学设备，根本就不够用！”一提起学校多媒体教学设备现状，比如县中学副校长阳菊一脸尴尬。
在阳菊的讲述中，记者了解到，比如县中学现有教师９３名，其中９５％年龄在３５岁以下，在学校的鼓励下，加上自身接受能力强，这些年轻教师都学会了使用多媒体教学设备，但没有多媒体教学设备，一切都是白搭。
在学校仅有的一间拥有多媒体教学设备的教室里，记者看到，这个教室利用率非常高，墙上张贴的课程表上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记者采访的时候，当时一个班级还没有上完课，教室外面的走廊已经挤满了另外一个班级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显得又焦急又兴奋，希望能够早点进去上课。
“要是学校里多媒体教学设备能够再多一点，哪怕是便携式的，各个班级可以调度使用，这样的话学生就不用跑来跑去了，在自己班级的教室里就能上课了。”徐嘉勇说，倘若比如县中学能够增加２０套单价在５０００元—６０００元左右的多媒体教学设备，那么对于提高比如县中学的教学水平是极有好处。
对于现代化信息设备的渴望，在比如，记者时刻能感觉到。
在比如县人民医院采访的时候，记者在门诊部、住院部、财务室和配药房没有看见一台电脑，好不容易在医院同珠院长的办公室里看到一台台式电脑，那还是比如县卫生局前几年支援的，到现在“服役期”已经超过８年，差不多也就是一种摆设了。
“支援比如、发展比如，我们援藏干部感觉到背后的支持不仅来自宁波市各级党委、政府的力量，同时，也有成千上万富有爱心的宁波人大爱无言的温暖。”宁波市第六批援藏干部领队、比如县委常务副书记黄焕利说，这股通过千山万水传递过来的温暖，也让比如藏族同胞充分感受到，千里之外的宁波和宁波人离自己很近很近，“这种大爱，跨越高原，甬藏连心，历久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