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瑜是江西人,2005年4月考入北仑区城管队伍,去年下半年被升为大碶城管中队机动督察小队副队长。
郑深波是朱春瑜的初中同学,也是北仑的城管队员。他告诉记者:“那个小队有四五十号人,多半是本地人,不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肯干,他一个外地人不可能做上副队长。”
朱春瑜每天的工作从早上7点半开始,到下午5点半结束,工作时间基本在外面巡逻,烈日当空的炎炎夏日也不例外。每周还要值一两个通宵班,只休息一天。
因此,虽同在城管系统,又是同学,两人却并不常见面。但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朱春瑜却主动打了电话,约郑深波“出来走走”,这和朱春瑜平时的行为不太像。
郑深波回忆,那晚朱春瑜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朱春瑜说城管这一行,太难,两头不着好,光是占道经营这么一个小事,做了几十遍工作,人家都不听,心里有火却不能发。
郑深波告诉记者,朱春瑜不是没有机会做别的,那晚朱春瑜告诉他,“前一阵子,街道刚好有个别的职务,待遇不差,上面问我愿不愿意去,我想想还是拒绝了。”
“我真有点羡慕,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说做了这么多年,觉得已经有点得心应手了,虽然有时候会烦,但还是喜欢这行的。”郑深波说。
朱春瑜选择了坚持,前天上午7点多左右,他像往常一样出门。谁都没想到,等待他的竟是凶险之途。
“他一直在努力扮演好每个角色”朱春瑜76岁的老母亲直到昨天早上,才知道儿子出事的消息。
朱春瑜的父亲,3个多月前刚刚去世,姐姐朱万萍和哥哥朱海峰,怕母亲再经不住打击,隐瞒了弟弟出事的消息,只说他临时被派去北京出差。
老人有点不太相信:“那为什么电话不接呢?他总得跟我说一声啊!”昨天早上她去买菜,有热心的商贩前来问:“你儿子怎么样了?”她一头雾水:“不是出差了吗?”对方支支吾吾地走了,回过神来的她知道出事了。
“他要是救不过来,你让我们一老一小怎么过啊?”记者昨天在朱春瑜家见到他母亲的时候,老人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来,白发凌乱,双眼通红。
朱春瑜几年前离了婚,和11岁的女儿及老母亲一起住在仅50多平米的房子里。卧室的墙上,贴着女儿奇奇的一排奖状,最后一张奖状上贴着他的照片。
“奇奇说爸爸最帅最棒,所以要把爸爸照片贴上。”朱万萍向记者解释,她说,弟弟总觉得离婚愧对女儿,一放假就在家陪孩子,有空就翻女儿的课本,女儿的暑假作业,他自己总要先做一遍。
他对老人也很好,当初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一家三口住50平米已经够挤的了,他还是坚持和父母一起住,今年上半年父亲生病的时候,都是他背上背下送医院。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但他一直很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扮演好每一个角色,一个好父亲,好儿子,他希望还是一个好城管,一个好人,只是,只是……”朱万萍说不下去了。
朱春瑜的母亲回忆,出事当天,奇奇的妈妈来接女儿回江西住上一阵子,中午11点多的火车,早上,朱春瑜对女儿说,爸爸可能忙不来送你了,又对母亲说孩子不在他尽量早点回来,还要买米回来。出门之前他还对母亲笑了一下。
老母亲怎么也没想到,这可能是儿子在她眼中的最后定格。(东南商报记者 樊卓婧 见习记者 杨江 通讯员 高万军 陈未鸣 龚艺群 陈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