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62岁的宁波人蒋玉燕来说,每年的11月是一个特殊的月份。因为11月是消防安全宣传月,而蒋玉燕的生命与消防密不可分。
32年前,年仅30岁的蒋玉燕因遭遇意外双腿瘫痪,丈夫离她而去。她万念俱灰,3次轻生,是海曙消防大队官兵挽救了她的生命,并承诺照顾她一辈子。
为了这句承诺,官兵们主动挑起这副担子。32年来,战士们走了一茬又一茬,干部换了一轮又一轮,可轮椅上的爱心接力,始终没有间断。
32年前的承诺
还没走进蒋玉燕位于海曙区西湾小区的家,记者就在楼道里听到她爽朗的招呼声。
轮椅上的她端庄富态,脸色红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很难想象,32年前,眼前这位开朗的老人曾陷入绝望深渊,还一度自杀轻生。
1984年1月10日,是蒋玉燕刻骨铭心的日子。结婚才一年多,因为一次意外坠楼,导致下半身瘫痪。当时,她才30岁,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
曾经活泼开朗的蒋玉燕躺在床上,流干了眼泪。出事后不久,丈夫离她而去,留下她孤身一人。
出院后,蒋玉燕尝尽生活的艰辛。起不了床,得在床头拴一根绳子,拼命拽着绳子才能坐起来,时间一长,手上磨出了血泡。下床后,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靠着凳子一步步挪到厨房烧水做饭。好几次摔倒在地,靠着双臂爬起来时,才发现手上的皮也磨破了。
孤独、痛苦、绝望……蒋玉燕留下遗书,吃下100粒安眠药,结果被闻讯赶来的海曙消防大队官兵救下。没多久,她又在家打开煤气,准备跳楼,幸好都被邻居发现。
这些情况被最初救下蒋玉燕的消防官兵知道后,这些年轻人专程来到她家看望,那句暖心的承诺,至今仍时常在蒋玉燕耳边响起——阿姨,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我们会照顾你的。
不间断的关爱
就是这句承诺,把蒋玉燕和海曙消防大队的战士们连在了一起。
时至今日,蒋玉燕家里一直珍藏着一本花名册,里面记录的,是海曙消防大队帮助过她的消防官兵,包括姓名、年龄、入伍时间,家乡地址等信息。这是海曙消防大队为了那句承诺,30多年爱心接力的见证。
中队卫生员徐长水,曾被誉为“雷锋式民警”的邵裕桥……他们曾是蒋玉燕家的常客。战士们每周定时上她家报到,换煤气、打扫卫生、洗菜做饭、理发洗头……还时不时用自己微薄的津贴为她添置生活用品。
出事后的前几年,蒋玉燕长时间卧床不起,身上长满了褥疮。消防大队特地安排两名女家属,每天上门为她擦洗,坚持了3个月,直到她痊愈。
时隔不久,轮椅上的她拿着热水瓶准备洗澡,不料热水瓶爆破,滚烫的开水倾倒在她的大腿上,皮肤烫伤化脓。那时她还住在尚书街一幢居民楼的四楼,消防战士又抱又背,把她送到医院打针换药,一天要跑两趟。
上世纪90年代,蒋玉燕的老房子拆迁。从装修到搬家,消防官兵一手操办。为方便蒋玉燕对外联系,官兵们甚至从每月25元的微薄津贴里,凑钱为她装了一部电话机,当时的电话初装费需要3500元。
战士们的真诚和坚持,给蒋玉燕带来了希望,她的脸上开始露出久违的微笑。
接力棒的传承
这些年,海曙消防大队已形成不成文的规定:每年新兵入伍,消防大队的干部都要带着新战士到蒋阿姨家认路认亲;逢年过节,战士们把蒋阿姨接到警营欢度节日;每次蒋阿姨的生日,队里组织干部战士给她祝寿;老兵退伍,都要上蒋阿姨家里道别辞行;每到周末,队里都有两三名战士轮流到蒋阿姨家帮忙做家务,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推着她到外面晒晒太阳。
长达30多年的守候,不仅挽救了一条生命,更一直守望她重生。
经历32年的风雨,当年那位抑郁苦闷的蒋大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开朗乐观的蒋阿姨。从2000年起,蒋玉燕开始做起“红娘”,为年轻人牵线搭桥。“消防官兵的爱心深深感染了我,我无以回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回馈社会。”蒋玉燕说,这些年来,她牵线近2500次,已经促成了16对军婚以及70余对新人。
这个冬天,发生在宁波的这个爱心故事还远没有结束。轮椅上的接力,还在海曙消防大队继续传递……记者 吕玥 通讯员 胡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