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记挂儿子的学习，陶佳把叮嘱写在防护服上。
陶佳在武汉。
3月31日，宁波市援汉医疗队顺利凯旋，宁波市康宁医院护士陶佳的丈夫闻振宇到机场迎接。虽然两个人没能说上一句话，但远远看见妻子，闻振宇已经很满足：“她人没瘦，只是看上去有点浮肿，可能是太累了。”
300多位宁波驰援湖北的白衣战士身后，有300多个默默奉献的家庭。陶佳是一个“三娃辣妈”：她有三个儿子，大的7岁，小的一对双胎宝宝才3岁。在武汉的日子里，陶佳一有空就分别跟养在奶奶和外婆家的孩子们视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在武汉！武汉在哪里呢？就是离宁波很近的那个武汉！”
瞒着父母和公婆
她撇下三个儿子驰援武汉
“2月8日下午，陶佳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医院要派人去武汉，她想报名。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去挺好，还有心理护理的优势。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她打来电话说，第二天出发。我当时一下子愣住了。”陶佳的丈夫闻振宇是一位公司职员，一个多月前妻子出征的事，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连夜帮着妻子收拾行李，不料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大儿子。孩子睡眼惺忪地问妈妈去哪里，得知妈妈要去有很多病人的地方，儿子的第一反应是：“妈妈，你会死吗？”
陶佳是瞒着父母和公婆出征武汉的，只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张在飞机上的照片，并配文“一如既往，义无反顾”。出发前，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父母发觉不对劲，这才不得不“坦白”要去武汉。陶佳记得那天晚上妈妈突然变得特别唠叨。几天后，陶佳的公公婆婆从朋友圈得知她去了武汉，刚开始并不理解。也难怪，2月初的武汉，正是全国新冠肺炎疫情的“风暴眼”，老人担心的是陶佳的安全。
“没有想象中可怕！”也许是为了回应老人的担心，到武汉工作的第一天，陶佳就通过朋友圈分享了自己的动态。
“第一天正式上班，气温有点低，但我们的心是火热的。”陶佳说，在隔离病房里，除了日常的护理操作，还要照顾患者的起居，送水、送饭、扶着上厕所……穿着厚厚的防护装备，动作幅度一大，人就感觉喘不上气来。“记得第一天下班，脱下防护服，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在武汉，陶佳所在的病区收治了一位阿尔茨海默病老人。这类患者的护理，对于出身康宁医院的陶佳来说已经驾轻就熟。“其实每个阿尔茨海默病患者都有特殊的经历、兴趣、爱好、个性以及家庭和社会支持环境，很难说有哪一种方法适合所有的患者。”陶佳说，用心付出，患者总能感受到。虽然这位老人无法和别人交流，但是陶佳在操作的时候总会一边做一边安慰：“婆婆，戴上口罩哦！”“婆婆，现在我们帮您翻过来哦，这样会舒服一点点。”“婆婆，我现在给您注射营养液哦！”慢慢地，从老人的眼神中，陶佳读出了她对护士们的信任与理解。
妈妈不在的日子
三个娃分开在奶奶和外婆家养
“很多人问我，你有三个儿子，舍得放下啊？我报名时，医院护理部主任也担心这一点，不过我跟他们说，我对儿子们的要求就是，我在与不在要一个样，他们一直都是这么执行的。”陶佳说，多亏家里有支持自己的老公，还有父母与公婆，没有他们，成就不了她的这次逆行。
陶佳不知道的是，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家里乱成了一锅粥。“陶佳走了没多久，我们实在是吃不消，就把三个孩子分开来养，老大在爷爷奶奶家，两个小的放在外公外婆家。”闻振宇说，家有三个精力充沛、活泼好动的儿子，自己每天从睁开眼睛起就闲不下来。不过每次陶佳和家人视频连线的时候，闻振宇和老人从不提及家里的困难，最关心的还是她在武汉怎么样了。
“为了让他们放心，我给他们看我住的地方、吃的东西，还有怎么防护的。看到我的样子，他们就安心多了。”陶佳说，空下来的时候，她会想家，想儿子，总希望在梦里亲到孩子们。老大上一年级了，像所有母亲一样，陶佳最记挂他的学习，一次，她把对儿子的思念写在防护服上：“闻小宝，严格执行老爸的学习计划！”
陶佳不在家的日子，闻振宇自然忙得连轴转，白天上班，晚上还两边跑着帮忙管娃。“好在平时她的工作也是三班倒，几个儿子都是我管得比较多。”闻振宇说，三个孩子在一起常常会打闹，但分开几天了又会想念，所以双休日他还要想办法让三个孩子聚到一起。
“陶佳刚去武汉的头两天，两个小的还不觉得，一个星期后就开始老问，妈妈去哪里啦？”闻振宇说，如今三个儿子最熟悉的地名就是武汉，每次视频连线时孩子们问起武汉在哪里，陶佳总是说：“武汉，就是离宁波很近的地方。”这时候，他也会在旁边帮腔：“对，很近的，就在你们去过的上海旁边。”
一斤都没瘦有点小懊恼
武汉认识的同行让她感动
陶佳在武汉的日子里，闻振宇忙到很少有空刷手机，一个多月来朋友圈只有寥寥三四条信息，几乎都和妻子有关。一周前，得知妻子即将回家，他分享了一张妻子穿着隔离服的照片，并配上文字：“是她，是她，就是她！来了，来了，她来了！”撒了满屏的“狗粮”。
陶佳是个典型的80后，爱美食，爱追剧，也爱美。刚到武汉的时候，一天忙碌的工作下来，她总想着，这下我应该能瘦几斤了吧！可让她失望的是，一个多月下来，竟发现自己一斤都没瘦。“很多队友都瘦了，就我没有，我都不好意思说。”陶佳为此有点小懊恼。但闻宇振看着没有瘦下来的妻子，却一阵阵心疼：“在机场那天我远远看着，她人都有点浮肿了，也许是太累了。”
在象山休养的日子里，陶佳除了想家，还会时时怀念起在武汉的日子。“回来前的半个月，我们病房收了一位和我特别谈得来的患者，让我很感动。”陶佳说，这位患者和她同一天生日，也是一名护士。不同的是，陶佳只能穿着防护服照顾她。这位护士在疫情开始时，便早早把孩子送到了乡下老家，从此远离家人，独自留下。冒着感染的风险，她无数次与患者接触，毫不畏惧。然而等武汉的疫情好转了，她自己却发热成了疑似病人。
陶佳说，在这位同行身上，她看到了奉献精神在闪光，也更加觉得自己的这段抗疫经历弥足珍贵。
宁波晚报记者 孙美星 通讯员 李湘兰/文 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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