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故事
乖乖女突然玩失踪只为引起父母注意
“爸爸到上海去做工时,我才10岁,刚开始时我总是偷偷地哭。在奶奶怀里入睡,多少次在梦里见到爸爸妈妈。奶奶除了照顾我,还要支撑家里的一切。看着她忙里忙外的身影,我心里感觉好苦,这时我就很恨父母把我们老的、小的扔在家里不管。但是每当收到爸爸妈妈寄回来的生活费、学费时,我又恨不起他们了,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家……”象山某中学一年级学生何小晴(化名)诉说留守在家的心情时,几次哽咽得说不下去。
何小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把对父母的思念倾注到学习上,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即使这样,她内心的孤独和苦楚也难以排解,而且越懂事越会把所思所想藏得很深。奶奶说,小晴很内向,话不多,从来不要求什么,节假日里也不会和同学出去玩,总是关在房间里看书。小晴的班主任说,小晴有很强的自尊心,在老师、同学面前很少提及自己的爸妈。每学期的家长会,小晴会装作不知道,不会打电话通知父母,更不会叫奶奶来。
但是,这个老师、奶奶眼中的乖乖女,突然有一天做出了惊人之举。去年暑假,何小晴离家出走了。奶奶以为她是去上海找父母了,也没在意。等三天后,小晴的爸爸妈妈打来电话,才知道孩子根本没有到上海。于是就发动所有亲戚寻找,还惊动了当地派出所。5天后,小晴突然回家了。直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学校的心理辅导员认为,留守儿童的内心世界比较隐秘并且斗争激烈———对于父母的外出务工或做生意,一方面,他们高度认同父母做出的决定,这说明他们很清楚父母的选择也是出于无奈,是为家庭大局考虑的;而另一方面,他们对“父母外出”的定义并不持肯定评价。这种矛盾会让他们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之重。何小晴可能是为了引起父母注意而故意失踪,这也是重压之下,她寻找不正当发泄渠道的表现之一。留守哥俩疯狂盗窃案发后父母不回家
16岁的小隆(化名)和19岁的哥哥是宁海打工家庭中典型的留守少年,哥俩长期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在最需要父母监护和引导的人生阶段,却因为父母长年外出打工,成长轨迹悄然发生偏移。这种偏移是危险的,前段时间,哥俩在当地犯下8起窃案,案值达2万元,昨天因涉嫌盗窃罪被宁海检察院起诉。
小隆哥俩经历了几乎相同的成长过程。小的时候,为了让家庭经济条件好转,父母不得不把年幼的他们托付给年迈的爷爷奶奶,四处漂泊经商,留给哥俩的永远只是短暂相聚后匆匆离去的背影。爷爷奶奶感觉亏欠了他们,对他们非常溺爱,无论哥俩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几年前,哥俩读完小学后先后辍学在家,无所事事,靠父母寄回家的钱度日,空虚之极,整天沉溺于吃喝玩乐。近年来,小隆父母在上海开了一家店,生意做得不太顺利,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少,不能完全满足他们的需要,哥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小偷小摸的习惯。小隆爷爷奶奶知道后,想教育哥俩,但发现已经力不从心。于是小隆的爷爷奶奶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在外打工的儿子儿媳。小隆父母因为生意忙得脱不开身,只好将哥俩带到上海。但哥俩因为吃不了苦回来了,越发像脱了缰绳的野马。
去年10月,小隆因盗窃被抓获。办案人员调查案情时想联系小隆父母,却发现小隆和爷爷奶奶居然没有小隆父母有效的联系方式。小隆爷爷奶奶说,平时都是儿子儿媳打电话回来,号码和地点常常在变,所以就没留下联系方式。办案人员辗转联系到小隆父母后,告知了他们小隆目前的情况,希望他们放下手中的生意先回家看看孩子,但直到办案部门向宁海检察院报批,小隆父母也没有回来。
案子送到宁海检察院,检察官仔细调查后,发现小隆还差几天才满16周岁,涉嫌盗窃的数额也不大,于是做出不批捕的决定。获释的小隆除了感到庆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小隆父母也没重视这件事。
小隆觉得有机可乘,放出来后,与哥哥在当地疯狂盗窃摩托车,还入户从当地一户人家家里盗走了现金、金项链、电脑等。至案发时,哥俩共交代出8起窃案,案值共2万元。
再次拿到小隆的案卷,检察官觉得非常惋惜,一口气说出了三个如果: “如果家庭教育到位,如果他们不过早辍学,如果小隆父母在他第一次盗窃后就引起足够的重视,都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是让检察官失望的是,从案发到起诉,小隆的父母都没有回家,甚至没有主动联系过检察官,关注一下案子的发展情况。
据检察系统和法院系统统计,近年来,留守儿童的犯罪率有上升的趋势。 “多数留守儿童的犯罪都与家庭教育缺失有关系。”一名青少年维权岗的资深检察官告诉记者,很多留守儿童的父母在教育上是相当失败的,他们采取的更多的是放任不管或粗暴形式。留守儿童正处于认识人生关键阶段,由于不能得到父母在思想认识及价值观念上的引导,他们极易产生认识、价值观念上的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