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佐子”,他结识了裘锡圭先生
一个高中学历的下岗工人,曾经的三轮车夫,怎么能被复旦破格录取为博士生?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对记者的问题,作为蔡伟读博主要推荐人的裘锡圭先生没有直接回答,却强调并不主张蔡伟曝光于媒体的聚光灯下,“对蔡伟,还有怎样培养的问题。他要是真的好,以后有学术成果出来,大家自然会知道。”
在学术圈内,裘先生的严谨务实,是出了名的,他和蔡伟的结识,算起来已有十余年。1995年蔡伟还在自学期间,就给裘先生写过信,裘先生回信赞他:“不计功利,刻苦潜修,十分钦佩。”
1997年1月,裘先生在《文物》上发表文章《〈神乌赋〉初探》,文中提及尹湾汉墓出土的简牍篇目《神乌赋》,其中的“佐子”不明其意。蔡伟写信告知“佐子”应读为“嗟子”,亦即“嗟”,是叹词。后来裘先生就在1998年第三期《文物》上,发表了《“佐子”应读为“嗟子”》,称蔡伟“其言甚为有理”。
2003年之后,蔡伟在国学网上陆续发了一些文章,“他写东西不多,很谨慎,难得的是,能把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结合起来看。”裘先生说,蔡伟一些想法很有见地,“比如郭店楚墓竹简《老子》中有一句‘莫之其亘’,‘亘’通常认作‘恒’,从词义上讲不太好理解,蔡伟提出,楚简中常把‘极’写成‘亘’,有终极的意思。对我很有启发。”
“我曾建议蔡伟考研究生,他说,英语基础太差,怕是考不取。大概2006年后,我感觉蔡伟有些沉寂,后来听说他为了生计,蹬三轮去了,读书时间少很多。我当时就想,如果蔡伟因为环境不好,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太可惜。老实说,现在搞古文字的,很多名义上是教授了,实际上没有他这个水平。有些地方,我也没有他这个水平。”裘先生告诉记者。
“古文字这门学问,没十几二十年坐冷板凳的功夫是不行的。”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主任刘钊说,蔡伟没有受过专业的学术训练,很多最新出土的文献也没机会读到,但自学了大量传世典籍,许多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蔡伟心无旁骛,对古书的文字、句法及古人用语习惯都烂熟于心,甚至比许多专业研究者更熟悉,他较常人更容易融入到古代的语言环境中,对于古人的行为和想法更能够感同身受,时间久了,对古书有了触类旁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