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几乎都是金亮在讲述自己的观点。
不论金亮是提问、请求还是指责,对方的回答基本都是“这个问题我们会记录下来向调查小组反映”。对方的态度一度让金亮难以接受,途中出现了几次短暂沉默。当对方提醒时间,希望他讲过的话不要再重复时,金亮有些冲动,说:“你们张先生打电话给我说廖总想跟我谈一谈,我大老远赶到香港后却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说你们是营业部门不答复我问题,能答复我问题的人又不能见我,那让我来香港干什么?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是用同一句话回答,我就在这里说,你们愿意在这听就在这里听,不愿意就走吧。”
这样的会谈让金亮再一次感到失望。事后,他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交涉过程中对方始终是这种态度。开始交涉后几个月,汤太太就被换掉了。后面负责的客户经理既不让他找到相关负责人,也不告诉他该怎么去投诉,一直是推诿、搪塞、拖延。哪怕问他们“请你告诉我,我是男是女?”他们的回复也只会是“这个问题我们会记录下来向调查小组反映”。
就连他要求汇丰提供确认交易时的电话录音,在提出大半年后,直到2008年11月3日才通知他电话录音找到,而此时合约已经执行结束,距离11月5日斩仓只差两天。更让他生气的是,汇丰提出,电话录音是其内部资料,无法提供拷贝,金亮每次都必须亲自到香港听取。
“为什么1000万的交易10分钟电话就能确定,而我的千万资产没有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当面回答我,寻找录音要大半年?”金亮还表示,他是通过私人渠道才好不容易联系上廖渌波的,在2008年11月做了两次当面投诉,并整理成书面投诉给了他,可2008年12月24日银行在答复中完全推卸掉所有的责任,直至今日也没有正面答复他提出的种种问题。
5月26日中午,金亮在麦当劳啃了一个汉堡,又匆匆来到位于国际金融中心55楼的香港金融管理局。他此前已经书面投诉,但两个月过去了仍未得到答复。他希望能面见工作人员投诉,但被拒绝,只能离去。
相比之下,赖建平和H女士声称,他们提出的要听电话录音等要求,至今未得到满足。H女士要求查看事发过程的账户明细也被银行拒绝。
为什么不选择诉讼?金亮说,在香港打官司是真正的有理无钱莫进来。如果诉讼,粗略估算需要三五年时间,耗费数百万港元,他已经无力负担。“他们就是一群穿西服的骗子无赖,而我是一个朴素的农民。”金亮自嘲,目前他只能选择农民式维权,即不断到香港金管局“上访”,不断和银行交涉。赖建平则表示,他的经济一度窘迫到买不起飞机票到香港,只能先坐火车到深圳,然后再去香港。
中国证券报记者采访的一些内地律师认为,如果真如投诉者所描述,那么银行在销售过程中确实存在重大误导甚至欺诈因素,委托理财的合同或者法律行为是可撤销的。不过,按照香港法律法规这些案件的可能诉讼结果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找律师太难了,内地就没有几个懂的。”已经进入诉讼阶段的H女士说,她的律师主要在香港聘请。而香港律师所擅长的领域非常细分,每找一个律师讲述案情就要交费,交了钱之后才能知道这个律师是否懂此类案件。就这样,她在香港跑了5家律师行交了很多咨询费才找到真正懂行的律师,案子还没有开庭花费就已以百万计。而这还只是应诉,如果去香港起诉,作为内地人还需要交纳高额的保证金等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