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威涛在《江南好人》中的女装扮相。 记者 胡龙召 摄
记者 顾嘉懿
昨晚,由郭小男导演、茅威涛主演的新概念越剧《江南好人》在宁波大剧院拉开帷幕。剧场里,熟悉才子佳人的越剧观众开始不安起来,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导演刻意设置的“间离”和“陌生化”噎住。当RAP、爵士舞和“哇塞”、“二百五”、“No、No、No”等各种“非越剧”元素在舞台上一一出现的时候,正如一位观众在戏后所言:“也许我们不必再计较看的是一出什么戏,另类的观剧体验本身已经是一种能让我回味很多天的东西了。”
开演前即遭热议
昨晚,宁波大剧院的上座率在八成以上。开演前,不少观众就对着手中的海报议论纷纷。
林伟众是一位80岁的退休语文老师,作为宁波大剧院一位特殊的“全年包票”观众,他有着70多年的戏龄。他在看戏前对《江南好人》忧心忡忡,“茅威涛怎么抽起水烟、跷起二郎腿,成了歌伎?浙江小百花的演员们怎么身着西装、旗袍,跳起了现代舞、爵士舞?越剧改革是这个样子的吗?”
一位网名“曼殊”的大学生则在看了剧场版的“片花”后对茅威涛充满好奇,昨晚她走进剧场“就是想看看布莱希特风格解读下的越剧会有什么新的突破,看小百花戏剧从精致唯美转换到接地气的民生人性题材会有什么惊喜”。她的朋友“停杯雪初晴”是一位“茅迷”,茅威涛的女装表演是她最大的期待。
舞台被充分“间离”
大幕拉开,全体演员穿着水衣上场,在鼓点中从两侧缓缓走向舞台中央。这时天降竹竿,演员各自走近竹竿摘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幻化成《江南好人》里的社会众生相。紧接着,三位装扮卡通的神仙通过威亚从天而降,音乐随之转调成观众熟悉的越剧腔。这样的开场在越剧中可谓前所未有,导演从一开场就赋予舞台以布莱希特的假定性。因为这台《江南好人》改编自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的名剧《四川好人》。
剧本背景设置在民国初年的江南小城,当一贯以小生形象出现的茅威涛身穿绿罗裙,手持水烟,踩着绣花鞋在二层木阁楼上拨开珠帘,用评弹调唱着“摆一张桌案,放两副茶盏,唱三支清曲,说四地方言”的时候,观众席上传来一片惊叹声。“反串行当本身也是导演设置的‘间离’的一部分,让观众感到一种陌生化。这也是导演要求平时和我配戏的旦角陈辉玲来演男人的重要原因。”茅威涛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原来我们甚至想过不确定剧名,演到什么地方就叫什么好人,那就更多一层间离了。”
茅威涛反复提到的“间离”是指让观众在看戏的时候不进入剧情,而是时时通过导演故意设置的“机关”意识到自己是在看戏。这种戏剧理念十分“西方”、“现代”,也因此营造了一次次剧场“笑果”:在拥有飞行员梦想的男主角杨森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时,从舞台上方突然掉下荧光屏,上面写着“一棵可以上吊的树”;每幕结束后,舞美队工作人员会身着统一的背带工作服,将台侧的两盏聚光灯推上推下,提醒观众观看剧情的发展;用木偶做的能在舞台上滑动的“孩子”造型,等等。
观众大多不适应
这些间离在导演的设想中都是为了引起观众游离剧情的思考。对导演郭小男而言,他更希望实现自己的戏剧理想,那就是“排一出布莱希特”,只是“恰好又选择了越剧这种形式来实现”。作为一台“新概念”舞台剧,《江南好人》中属于越剧的部分似乎只剩下了流派唱腔和古典、写意、简约的舞台布景。
因为出场人物众多,尹派、吕派、戚派、毕派等各种越剧流派唱腔都能在剧中听到。而演员们似乎也不局限于越剧腔,评弹、江南小调时常响起,重唱、三拍子频繁使用,当RAP和爵士也多次出现时,观众的越剧视听感受早已支离破碎。当抒情唱段最终响起,茅威涛五言诗式的生平自述“生来一娇女,楚楚可怜身”方才在结尾处换回观众对越剧的记忆。可是这样的唱段实在太少了,大量的话剧式对白也让观众有些不适应。观众林伟众看后说:“越剧唱腔很有特色,糯、柔,戏里应该让唱占主要位置,话剧化、杂糅化并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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