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琴
宁波人常说,宁波人有“三譬”,做生意蚀本了或买东西挨宰了,心里不愉快了,转念一想,那就譬如丢失了,譬如吃掉了,譬如送人了,这有点像精神胜利法,譬如来譬如去,吃亏就变成占便宜,心里也就释然了。与“三譬”类似,宁波话里还有好几个“天下三样”之类的说法呢。大致有如下几说:
“天下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撑船风里来,雨里去,逆水行舟,对风拉纤,烈日当头,汗流浃背,岂不辛苦?还有旧时铁匠打铁,铁锤铁,硬碰硬,炉火如血,赤膊上阵,大汗淋漓,满面烟灰,可谓受尽煎熬;再有,磨豆腐起五更落半夜,围着磨盘团团转,做成豆腐后还得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去叫卖,“一脚弗去一脚弗来的”,这当然也是“脚娘肚当米缸”的苦营生。
“天下三样乐,穿红着绿吃鱼肉。”过去民谣有:“爹做官儿享福,爹吃鱼儿吃肉,爹穿红儿着绿。”这种官宦生活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劳动者的子女只能是“新阿大,旧阿二,破阿三,烂阿四,阿五包席瓣,阿六出屁眼”,桌上是“青菜萝卜营养好,粗粮也能保健康”。那时候,百姓与绫罗绸缎、大鱼大肉无缘。
“天下三样富,知识、元宝、屋。”黄金万两是富,屋有千间是阔。但古人也把知识放在首位:“有书真富贵,无病活神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种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即使在旧时代,人们也认为知识是极为重要的。
另外,在民间还有这样的说法:天下三样怕,生气、发怒和大哭。日常生活中夫妻之间磨擦难免,但要命的是争吵后,一方因生闷气而保持沉默,不声不响不理不睬,闷葫芦一个,大打冷战,实在让另一方感到抑郁窒息;暴怒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急败坏狂乱恶骂,或暴跳如雷,或河东狮吼,谁也受不了;大哭要死要活呼天抢地的,这种情景确实可怕,搅得人六神无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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