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山：一项又费体力又要一定技术的劳动

削山 林绍灵 绘

以前，夏天削山对山区农民来说，是每年必不可少的常规性劳动。削山是一项又费体力又要一定技术的劳动，开工期一般在竹子生长基本停止后，最好是避开黄梅天，因黄梅天削山，一旦把竹鞭掏破，就很容易霉烂。因此，凡经验丰富的老农民会选择伏天削山。削山，由山脚向上翻垦，遇到山势平坦的塆里，要弓着腰削上一个多小时，会感觉很累；削垅里的山，只要坡度不是特别陡，劳动强度要小一些。

削“硬山”（养竹山）时，由于竹鞭根分布较浅，翻垦不宜过深，一般不超过半锄头。过深则易损伤鞭根，影响来年竹笋产量；削“软山”（掏笋山）则要求深度在一锄头半，深翻利于松土，土松利于毛笋生长。在翻垦时，遇到乱石头，或掘地深埋，或集中一处垒成石堆；遇上枯树桩头、老竹篰头、老鞭、死鞭，就要把它们掘起来，以免妨碍新竹鞭生长；铲除的杂草通过深埋使其腐烂用作肥料，一些老农民削山时还将竹山边上柴山里的嫩柴叶割来，埋进掘好的沟坑里，以增加肥力。翻垦的泥块要敲碎，使表土平整，覆盖均匀。刚削过的山，如遇上暴雨，就会发生泥土流失现象。

以前，削山除了可以挣工分外，还有鞭笋收获。鞭笋长在竹山里，表土会呈现出隆起的裂缝，地鼠在竹山表土下钻洞蹿行，也会有类似隆起的裂缝出现，若不是内行人，在茂盛的青草里寻鞭笋时，发现了地鼠洞，往往误以为是鞭笋缝，因此常常会闹笑话。削山时掏着鞭笋是件很有趣的事，一锄头下去，发现白白嫩嫩的“奶根”，就得判断出这鞭笋的走向，随后用锄头撬动整条鞭笋，撬动到一定程度，就将其斩断，趴下身子去拔，一用蛮力，鞭笋是拔出来了，人也“四脚朝天”，背上都是青草汁。若碰到有柴刀柄粗、像吹火管一样笔直的鞭笋，那甭提有多高兴了。掏起来的鞭笋用竹篾系成捆拿回家，经过分拣，掏破的自己吃，好的浸泡在水潭里，等第二天卖给笋贩换钱。

□罗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