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司机郑军。

货车司机：以车为家，以车养家

不是在路上，就是等待上路。这是货车司机们的真实生活写照。每月，他们有二十七八天是在路上跑。

7月2日下午1点半，记者来到位于招宝山街道后海塘区域的宁波高远物流有限公司时，货车司机王正伟刚从建德赶回来，在办公室交接完工作，又到附近的小餐馆吃炒面。“做司机这一行的，路上跑的时间多，三餐定不了。”对这种三餐无规律的生活，王正伟显然已习惯，一旁的重庆人郑军也补充：“我昨天跑兰溪，晚上11点才到东阳服务区，想吃碗热饭都买不到，只能啃面包。”

宁海人王正伟和重庆人郑军都是高远物流的货车司机，常年在外跑车。公司总经理陈刚介绍，该公司有26名货车司机，全是新镇海人。聊起这一现象，陈刚猜测说：“货车司机跑车太辛苦了，本地人没人愿意干。”据介绍，该公司承接浙江省内的货运业务，以跑短途运输为主，司机一般两天一个来回。

在镇海，王正伟没有租房，他笑着说：“车就是我的家。”烈日下，他领着记者来到自己的货车旁，打开车门，指着驾驶室说：“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记者爬上驾驶室，看到除了两个座位，驾驶室里还有一张宽三四十公分、长两米多的卧铺，卧铺两头分别放着一个行李袋和一双球鞋，几件衣服凌乱地扔着，衣架上则挂着毛巾。王正伟说，他一天十几个小时在路上跑，租房的意义不大，另外从省钱的角度考虑，他索性在车上将就，累了就躺在卧铺里睡觉。当然，到了夏天最让他头疼的是洗澡问题，有时跑到卸货的企业洗手间冲一下，有时花钱洗个澡。

对货车司机来说，四季中最难熬的当属夏季。“好汉不挣六月钱”，进入7月，天更热，货车司机的日子更难过。“别人以为我们呆在驾驶室里很凉快，可我们还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外面晒着的。”王正伟说。原来，除了在路上驾驶，装货、卸货占据了货车司机的许多时间。而为了省油、节省成本，装货、卸货时必须熄火，驾驶室闷热得像烤箱，司机们大多选择下车“凉快”。不过，下车也好不到哪里，“我们装货在镇海港区，那边哪有阴凉处让你乘凉，卸货也在空地上，躲到门卫房间还要看别人脸色。”王正伟大倒苦水。

对郑军而言，夏天最愁的是犯困。作为一个开了十年货车的老司机，郑军直言对这种昼夜颠倒、作息时间不定的颠簸生活仍不习惯。跑短途运输虽没跑长途运输累，但两天一个来回的节奏也让货车司机们直喊“身体吃不消”。郑军举例，有一次，他接到往兰溪送货的任务，当天下午3点半从镇海出发，没想到半路上车子出现故障，在路上耽搁了三个小时，等他到达目的地已是凌晨三点半。他这才在车上睡觉、休息，等到早上七八点，开始卸货。一车近50吨的货物要卸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卸完，然后再开车回镇海。返回镇海后，往往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又要装货、发车。

“来不及了，要先走了。”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快到下午3点，郑军和王正伟向记者告辞，开车前往镇海港区装货。陈刚解释，去得晚了，在港区装货要排长队，运气不好的话要等上两三个小时。对货车司机而言，时间是极其宝贵的，为了能顺利出发，他们宁愿早点去排队。

幸好，货车司机的收入不差。陈刚介绍，在他们公司，货车司机每月的平均工资有六七千元。王正伟也证实，他每月能挣六七千元，多的时候有近万元。尽管收入不错，但王正伟表示，自己吃的苦，不愿意儿子再吃。“我儿子20岁，现在在学模具。我宁愿他学点技术傍身，干司机这一行太苦太累，没必要。”王正伟的话道出不少货车司机的心声。

对未来，陈刚担心，高薪也难吸引年轻人从事货运行业。目前，从事货运的多是35—45岁的老司机，年轻人少之又少。这几年，陈刚也明显感觉到“招司机难”，“年轻的嫌苦不愿意干”。正因为如此，停车场内有六七辆货车在“休息”，陈刚解释为“招不到人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