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一家人的“象山年”

哥俩通过电话给湖北老家的奶奶拜年

年三十，宋吉明一家的“团圆饭”

靓丽农家别墅间，一个用篷布和木板改装的简陋小屋。门关着，没有贴春联；黑漆漆的通道尽头，木门里漏出隐隐约约的人声。

门开了，屋内亮瓦透射的光线倾泻出来，门口站着一个穿绿色外套的女人。紧随其后的一个男人用疑惑的目光打量门外。听说是记者除夕来访，里面又跑出来两个男孩。

男人叫宋吉明，女人叫刘兴红，来自湖北房县，来象务工已经11年，在上梅溪村安营扎寨也有11个年头了。租住的旧瓦房如今被改造成前后两间，一大一小两张床把七八平方米的卧室挤得满满当当，一个小窗户微微透出几点亮光。屋外还有篷布和木板搭建的小厨房，虽简陋却也温馨。

往年这个时候，他们早早踏上了归途。今年，由于多种原因，宋吉明决定一家四口留在象山过年。

“老家在山区，路费太贵了，四个人得两三千，我又刚做了手术。”刘兴红脸色苍白，她开了门后就一直坐在凳子上。宋吉明却忙乎起来，湖北人最丰盛的团圆饭在中午。“猪腿肉、海鱼、鸡胗……”他向记者一一展示提前准备的“年货”。

在准备“团圆饭”的间隙，两个孩子挤进屋里，满是污渍的两双小手拽着妈妈要零食吃，刘兴红从冰箱顶上拿出炸鱼骨分给小哥俩，你一块我一块，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这年过得简单，只给孩子每人买了一条新裤子和一双鞋子，外加一百多块钱的零食，说好是过年吃的，谁知道我们出门一趟，大儿子把糖全偷吃了。”刘兴红说，自己和丈夫都没读过书，一直从事家政维修工作，赚的都是血汗钱，他们在象山相熟相恋，之后结婚生子。

“最苦的时候一天就花一块钱，分吃三个馍馍。”说到这些，刘兴红的眼圈发红，孩子大的7岁，小名宁宁，小的5岁，叫涛涛，从怀孕到生产，她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肚子七八个月都在上工，肚子疼得厉害了，才去了医院，身体也是那时候熬坏的。” 

刘兴红介绍，由于家境不好负担又重，以致夫妻俩打工十多年都没攒下造房钱。孩子小，她背着上工，大点了，出工就锁在房里；现在两个孩子放在一家民办的幼儿园里，但每月900元的费用让他们压力很大。不过周围邻居特别热心，不仅送衣服鞋子，知道他们不回家过年，还送来好些年货。

正说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玉米青豆、青椒鸡胗、油煎鱼、花生米、清蒸鸭头，加上一大瓶橙汁，就是这一家四口的丰盛“团圆饭”。宋吉明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平常我们不怎么吃鱼和肉，不过在老家，得杀一头年猪，那才叫热闹。”两个孩子却兴高采烈，让爸爸妈妈帮着夹鱼夹肉。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是奶奶，宁宁、涛涛，给奶奶拜年！”“奶……我是宁宁（涛涛）……想你们……”听到手机里熟悉的乡音，小哥俩凑在一个角落，满腹的亲情在话语间流淌……

饭后的重头戏是贴记者送去的春联，一家四口齐上阵，喜庆的中国红让这个简陋的小家充满了新春的气息。宋吉明和刘兴红的新年愿望是：开个家政服务门面，在老家造新房，送大儿子去县城小学念书……他们的脸，被春联映得红彤彤的。（记者 郑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