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村走马塘:全村都陈姓 曾先后出了76个进士

走马塘景色 龚国荣 摄

□张丽红

浙东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在这里有着一个千年古村———走马塘。走马塘位于宁波市鄞州区茅山镇，地处鄞南平原，依傍奉化江支流东江。据史载，它始建于北宋端拱年间（公元９８８年），当年陈矜任明州知府，从江苏长洲迁此歇脚居住。死后葬于茅山，其子为父守陵，带家眷定居走马塘，遂成为今走马塘人的祖先，至今已传３８代。今天存放在宁波天一阁的陈氏家谱，清楚详细地记载了这个家族的千年变迁。

这里民风淳朴，世代崇尚读书或务农。从９５０年至１９４６年的近千年中，曾先后出了７６个进士，官吏１５２人（其中４名尚书），国学生、庠生、廪生１１１人，曾有朝官、地方官、学官１５５人，留有“一门四尚书，父子两侍郎，祖孙三学士”的佳话。一部煌煌宋史，走马塘陈氏就有两人被记载流芳，这就是四世陈禾和十世陈埙。现全村共有１５００余人，全是陈姓。村落格局完整，水系、桥梁大都保留了古村的风貌，而规模庞大的清代古建筑群更是蕴藏着很多令人惊喜的精致遗存。

村里最大的建筑群叫中新屋，建于乾隆年间，整片建筑共４３２间，檐弄相通，无论从哪一间出发，都能绕到所有的房间。下雨天的时候，在这个超级大院里穿行，不需要撑伞。

走马塘独特的水系，也是一大特色。全村由四条河流环抱，有紫来桥、西沈桥、庆丰桥等，连通各水系。东邻漕、邵家漕、蟹肚脐、后王漕、徐家漕错落其间，还有十余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小池掘于村中。走马塘先民建造的水系能泄能排，形成了完备的河网防护系统，使村民能最大程度地抵御旱涝和火魔的侵袭。石池头边竖有一块“公禁碑”，上书“汤浅秽污，投掷废弃，堆积馀岸，雍塞通沟”十六个繁体字，意在教导后人应注意保护水源和生态环境。

走马塘村四周为护村河，成长方形格局，通过平桥与外界联系。穿过气派巍峨矗立于村口公路边的“中国进士第一村”的新建牌坊，步行不远就到走马塘村东南侧的紫来桥。紫来桥取“紫气东来”之意，这座桥是民国年间著名的建筑师陈露芗设计、修建的，陈露芗曾参与灵桥的设计和建设，他也是走马塘的陈氏后裔。

从紫来桥进入村内，沿南街穿行不远就到老街了。老街并不长，有二三十米的样子，为沿街木质两层楼，可以看出这里过去是商业所在。老街东面就是“遗忠堂”，门口坐了很多闲聊的村民，而两件明代雕造的石鼓也成了休闲的座椅，这里就是所谓的“擂鼓墙门”。

走出“遗忠堂”继续向西就到了位于村子西南角临河面水的新陈氏祠堂。墨墙高耸，“福”字顶悬，门柱上是“直声振赵宋，忠节耀朱明”对先人赞誉的楹联。与祠堂西南墙楼相连的为一东向两层老房，为过去村码头所在。房子有两根柱子已经被现在的红砖所替代。

“先生塘隐先生柳，君子河开君子花”。绕过祠堂一直走到村子的尽头，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河呈现在眼前，这就到了西面护村河———君子河畔。君子河说起来也是一段普通的南北向水塘，只是因为名字而显得与其他三方的护村河不同。“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里隐含着陈姓祖先对后代读书做人的期盼———即“凡从这里走出的陈氏子孙一定要成为堂堂正正的君子”。

在祠堂北面一处住宅的东墙，看到了走马塘最为精美也最具代表的石窗，古建筑学文献中将其命名为“浙南石窗”。大都用青石、红石雕作而成，有长方形、正方形、圆形，石窗的图案大都为驱邪、保安、招财、祈福。石窗雕刻细致，并且可以开启自如，和木窗并无两样。抬头四顾，雕梁画栋，屋顶飞檐随处可见。这里气势最为恢宏的当数五马墙了。五马墙分五个飞檐，递等上升，上面雕有许多精美的图案。明清时期等级森严，只有位极人臣的官宦之家才可建造这样的宅第。在高大的马头墙下面：石窗雕花镂空，质地古朴，研磨精细。走马塘的独特生存空间和文化氛围，使陈氏一族以耕读起家，求学为志，德行文学，斑斑可考。

君子河的中间是团桥，沿河槽边向村里东走，就到了村子的中心所在———“蟹肚脐”池。池子不大，因形如螃蟹的肚脐得名。池水碧绿，河岸弯曲如勺，东南岸边有一棵千年古树，郁郁苍苍，虬枝倾斜向北伸入池中，水中一石柱支撑树干，形成了树附石的奇观，

“蟹肚脐”西侧，有一个院门上覆满金银花药草的百年诊所———贻谷堂，由一代名医、人称“陈半仙”的陈松涛出资修建。走马塘里原有三个“百年”：“百年诊所”、“百年消防”和“百年学堂”。百年前的消防设备赠给了上海有关部门，百年前的私塾现在是一所现代小学，惟一还留存的就是百年诊所“贻谷堂”。这是民国鄞南名医陈松涛的私人诊所，正门左侧为贻谷堂，堂内挂有时任民国教育部长朱家骅、浙大校长竺可桢、东南医学院院长郭元琦三人联名题写的“兄弟学士”的匾额。贻谷堂后面有四间两层房屋，为藏书阁，取名“涵碧庐”。庭院东面置有“守拙园”，园内遍植阶草及四时花木。如今，这个诊所已关闭多年，无人居留，却成为近年来众人参观的一个景点。进入贻谷堂大门，地上刻有一个很大的圆形钱币形状，钱币中间的孔洞里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这朵白莲花正与陈半仙救死扶伤经常免费替穷人治病的高尚医德相一致。“贻谷堂”曾是清末老中医陈松涛坐堂号脉之处，是宁波地区保存最完整的百年私人诊所。

前新屋是古村最主要的建筑之一，屋前有村中最大的荷花池。沿路继续前行，就到了最为开阔的村东部中心荷花塘了。占地近４０００平方米，是走马塘目前最有古韵也人气很旺的地方，数十户分享五个天井。塘中央有两条石砌的独板桥，人行其中就像是走在了荷花中间。前新屋并排建有四套房子，当初分配给兄弟四户人家居住，现在中间两户的房子已由现代建筑代替。穿过前新屋，迎面而来的是客堂，一左一右两排正屋，是屋主人及其子女们的起居室，正屋再往左里走是偏房，供下人们居住。据说陈氏以耕读传家，门风极正，自古至今走马塘人把白莲花视作律己育人的村花，取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意，要求后人以荷为做人的规范，故在家门前挖这两亩水塘，盛植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