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打工妹遇车祸身亡 捐出心脏肾脏救了三条命

　　5月21日清晨，安徽姑娘阜东芳在低塘街道芦庵线发生车祸，随后被诊断为“脑死亡”，仅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19岁的花季少女即将步入“终点”。

　　在此之后的20多个日日夜夜里，她的家属替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无偿捐献器官。父亲阜成田一遍遍地劝慰自己和家人，“女儿已经不在了，烧掉了也只是一把灰，如果能救其他人该多好，这也算是女儿生命的延续了。”

　　最终，阜东芳的1个心脏、2个肾脏移植到3个人的体内重新“活”了起来。

　　一场车祸，天人永隔

　　6月21日，距阜东芳出事整整1个月，坐车经过阜东芳经常出现的站台，25岁的哥哥阜刘标下了车，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他忍不住掩面而泣。

　　5月21日早上7时30分左右，上完夜班的阜刘标刚回到家，妹妹阜东芳的小姐妹迎面跑过来，手里拿着阜东芳的手机，手机上沾满血迹，“东芳她哥，东芳出车祸了，快去！”

　　在低塘街道芦城村，阜刘标一家租了3间平房，爸爸、妈妈、妻子、儿子、妹妹，六口人算是在余姚安了家。不久前，因为妹妹的一位小姐妹独居，阜东芳临时搬了出去和小姐妹同住。关系向来不错的阜氏兄妹，每天少不了通两次电话，讲讲工作，说说心事。阜刘标很疼爱妹妹，家里做了好吃的，总不忘通知妹妹，妹妹懒得回家，他就亲自送上门。

　　“5月18日，我还去她厂里送过吃的。”阜刘标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别，竟永远见不到妹妹了。“19日开始，妹妹突然不来电话了，手机也打不通。我很担心她，准备下班就去找她。想不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

　　阜刘标直奔车祸现场，围观群众告诉他，人已经被送往医院了。阜刘标通知了父母，找了好几家医院，早上9时才在市人民医院见到了满脸是血的妹妹。

　　阜东芳头部受到重创，当天，医生为其进行了开颅手术。尽管手术达到了减轻颅内高压的预期效果，但是严重受伤的脑组织没有好转的迹象。阜刘标说：“5月22日傍晚，医生通知我们说，妹妹已经没有自主呼吸了，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23日早上就诊断为‘脑死亡’了。”

　　“他是第一个做出捐献决定的患者家属”

　　此时，阜东芳被安排在EICU(急诊重症监护室)，通常情况下，家属一天只有1个小时的探视时间。而事实上，她的爸爸、妈妈、哥哥、舅舅、舅妈等家属一直在医院陪着。那几天，EICU外的几把椅子就是他们临时的“家”，在那儿他们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5月23日早上，阜东芳被正式诊断为“脑功能衰竭”，即人们俗称的“脑死亡”。1天、2天、3天……阜东芳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着生命，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看着如此年轻的生命日渐凋零，看惯生死的医生们心里也觉得沉甸甸的。5月25日下午，医生在和家属交流病情时无意中说起，“虽然没了呼吸，但是她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其他的脏器也可能是好的，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捐献器官？”

　　说这话的是EICU的医生张骏，对她来说，这句话其实并不容易说出口，“EICU也曾出现过脑死亡的患者，但捐献器官，可能还不能被太多人所接受，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人死后总是要保持身体完整的。所以尽管我们提了，只是希望他们好好考虑，如果不接受完全可以把我的话给忽略了。”

　　然而，3天后，阜东芳的爸爸阜成田主动找到了张骏，说：“我们愿意捐献器官。”在场医生都惊呆了，“他是第一个作出捐献决定的患者家属”。

　　捐还是不捐？捐1个还是3个？

　　女儿出事后，满脸是血的那个画面时常出现在阜成田的眼前，“省红十字会协调员跟我们说，‘死亡在先、捐献在后’，捐献器官还得由省级医院确诊‘脑死亡’，所以我们想再去杭州的医院，看看还有没有生的可能。”

　　抱着这样的期望，5月29日，阜东芳被转送至浙医二院，主要亲属也随之陪到了杭州。然而，接下来的十多天依然是煎熬，“打个比方，东芳的脑子里还有头发丝那样粗细的一条血液带，我们抱着期望去，希望它越来越‘壮大’，但结果却是逐渐‘萎缩’，直到完全消失。”

　　真的要捐献器官了吗？这时，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的家属中，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按照老家的风俗习惯，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还有人指责我们把女儿给卖了。”每当这时，阜成田总是那句话，“烧了也只是一把灰”。

　　就在最后确认捐献哪些器官时，阜东芳的母亲还是有些不舍，“捐一个心脏就够了，两个肾脏就不捐了，我不要她的肚子空空的。”阜成田含着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都捐了吧，烧了也只是一把灰。”

　　6月12日下午，阜东芳的心脏和肾脏分别捐献给了一个32岁的心衰竭病人和两个40多岁的尿毒症患者。

　　这几天，阜成田通过省红十字会器官捐献办公室的协调员了解到，手术很成功，3个受体目前的状况都很好，“女儿的心脏还在跳动，肾脏还在工作，感觉她还活着。”记者许鸿晶通讯员 陈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