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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捐赠协调员章娉:一边是死亡 一边是新生
稿源: 钱江晚报  | 2015-01-29 07:46:39

  工作中遇到的不理解让她无奈

  但更痛心的是错过了捐赠机会

  护理工作接触的是重生,协调员要面对的则是死亡。从那时起,章娉开始了两种极端撕扯的生活。她最先学会的,是如何去处理自己的无助和无奈。

  不久前,她去和一位符合捐献条件的患者家属接触。当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患者家属是否需要帮助时,敏感的家属暴跳如雷:“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她不会死的!你给我滚!”

  章娉只能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默默离开。

  这歉意是发自内心的,她知道,自己的介入对这些家属是多么痛的刺伤;但为了那些等待重生的人们,她又不得不一次次地重新鼓起勇气。

  对她而言,比被骂更痛心的,是错过。

  记不清哪年了,章娉遇到了一位年轻的东北女孩,因为意外重伤被确诊为脑死亡。女孩的家人都同意捐献器官,除了母亲。她和同事们一趟趟地去做工作,最后,母亲想通了,愿意让给女儿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但姑娘却因全身感染,已无法手术。

  中国传统观念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者,孝之始也”。章娉说,这些观念,是器官捐献协调工作的最常见束缚,协调员们能做的只有理解和尊重。

  协调工作的艰难,让章娉更懂得器官捐献的重要,去年8月,经医院领导同意,她停止了科室工作,成了专职调解员。

  日夜兼程奔波800公里的辛劳

  和捐赠者相比,太渺小

  最早,器官捐献协调员有另一个名字:“劝捐者”。之所以更名,是因为工作性质有了变化。器官捐献协调员不是单纯的游说,而是以帮助家属解决困难为基础。

  上周五,25岁的小伙子小于因车祸离世,捐出一肝两肾。捐献前,家属们最大的顾虑是,一旦捐献了器官,可能会影响车祸的责任鉴定。

  为此,章娉和同事们早上6点30分出发,8点赶到余姚交警队,听取交警意见;随后,又去咨询事故处理中队的中队长、法医专业人士。几天的时间,他们协调了八九家单位,来回奔波近800公里,最终解决了家属的疑虑。

  从事器官捐献协调工作后,章娉常出差,她都记不清跑了省内外多少个小山村,目的都是一样的,找到捐献者的家属,告诉他们家人的不幸,再征求捐献意见。

  大多时候,这些山里的老人们都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一阵流泪,一阵发呆,就会签字。签字后,章娉会尽快离开,她怕自己忍不住眼泪。

  每次到那些山村,路程都很坎坷,赶夜路,坐黑车,章娉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出差,到湖北恩施,路上她到一家农户借厕所,忐忑地拉开旱厕的门,里面冲出一头猪,吓得她落荒而逃。

  疲惫和艰辛,章娉很少与人说起:“我们是去谈论生死的,捐献者和家属面前,这些太渺小”。

  9岁的女儿骄傲地说:

  妈妈每次成功,都会有人得救

  今年元旦起,我国全面停止使用死囚器官作为移植供体来源,公民逝世后自愿器官捐献成为器官移植使用的唯一渠道。

  据统计,全国每年约有30万患者急需器官移植,但每年器官移植手术仅有1万多例。

  目前,宁波累计器官捐献登记600多人,实现捐献56例,这一数字,和等待接受移植的患者相比,少到可怜。

  但让章娉和同事们感到欣慰的是,这两年的工作中,她们明显感觉到不再孤单了。

  章娉说,浙江宇豪律师事务所律师崔东华曾多次放下工作,向捐献者家属提供法律援助,只因“多个机会做好事”;宁波圣兰特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宋仰治,多次提供经济支持,只因“想参与进来”……

  章娉因工作忙,很少照顾女儿,前些天,9岁的女儿在学校演讲时的一段话让她热泪盈眶:“我妈妈是器官捐献协调员,她每一次成功,都会有人得救……”

  就连嘴上一直反对她的老公,心里也是为她的职业感到骄傲的,前几天为小于车祸的事情,身为刑警的老公,在电话里耐心地为家属讲解了一个多小时的专业知识。

  章娉和同事们坚信,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器官捐献迟早会被大众所接受,那时候,她们就可以开心地下岗了。钱江晚报 通讯员 谢美君 张志平 记者 李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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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