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勇杰绘
“女朋友的电话一定要接，不然，可能刑期就重了。”浙江和义观达律师事务所钱龙明刑事工作室的李智保律师是个幽默的人。昨天，他和记者分享起最近的一个案例，如果当事人李强(化名)没有及时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可能就没法认定为自首，刑期就更重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情侣钻网站漏洞虚构注册酒店骗取补贴
李强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相当有名气的网站上班。很快，他发现网站有一个巨大的漏洞。简单地说，该网站针对加盟的酒店有优惠补贴。但是，对补贴的管理审核却很不严谨。只要这家酒店在网站上注册，并且有人通过网站订了该酒店的房间，网站就会把优惠补贴直接汇款到酒店注册时绑定的银行卡里。虽然每一笔订单的补贴不多，但如果积少成多的话，金额也挺可观。
李强觉得，这可能会是个致富的好机会。于是，他把这事情和女朋友小雪(化名)说了。两个人一拍即合，开始干起了这票无本生意。
李强负责当“隐形”的酒店老板，他在网站上注册了一批酒店，用的自然是虚构的信息，分别绑定了一批银行卡。小雪则当顾客，她用自己的账号在网站上专门预订这些酒店的房间。网站的补贴就这样源源不断汇进了李强事先准备的一批银行账户。
这钱来得很轻松，直到网站发现有人虚构交易并报警。小雪先被警方请去问话，在公安的教育下，小雪立即打电话给李强，让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两人到案后，如实供述了诈骗行为。
截至案发时，两个人一共从该网站以住宿补贴的形式骗取了7.4万元。
案发后，两人将赃款全部退赔给该网站。
接女友电话后到案算不算自首？
“律师，我们能不能算自首啊？”小情侣对辩护律师李智保说。而警方在移送审查起诉及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时候，并没有认定李强是自首的，也没有认定小雪有立功情节。
李智保告诉记者：“我在了解案情后认为，虽然两名被告人犯了错要受到法律制裁，但法律同样赋予了他们相应的权利和保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应得的权利不能放弃。”
第一次庭审中，公诉机关表示，李强是他女朋友打电话喊去派出所接受调查的，没有认罪的自觉性和主动性，不能算自首。
李智保这样辩护：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里规定：虽被发现犯罪，但是犯罪嫌疑人尚未受到讯问、未被采取强制措施时，犯罪嫌疑人主动向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投案的，应当被视为自动投案的情形。犯罪后逃跑，在被追缉、追捕过程中，主动投案的也可以视为自动投案。
这个案子里，李强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后，就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在这之前，并没有受到讯问，也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人身自由没有受到限制，他当时可以选择拒绝到案甚至逃跑。但是，李强接女朋友电话就主动到案接受调查，可见他认错悔改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到派出所后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应当认定为自首。
案件一审时，公诉机关认为，李强的女友小雪除了打了个电话给李强外，什么都没有做，不能算立功。
对此，律师辩护说，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属于立功的一种情形。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嫌疑人的方式有很多，打电话、发信息都可以。小雪打电话给李强，并成功劝服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李强到派出所接受调查这个行为，和小雪的电话劝说有着直接关系，而且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符合刑法规定立功制度的宗旨，应该算立功。
李强和小雪到底能不能算自首和立功？法院专门针对这两个问题进行了第二次庭审。法院认定，两人的行为构成了诈骗罪；李强接到女朋友的规劝电话到派出所接受调查且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认定为自首，予以从轻处理；李强女朋友到案后劝说男友自首有立功情节，同样予以从轻处罚。
宁波晚报 记者王颖 通讯员吴专生
原标题：小伙算不算自首 女友算不算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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