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租住在村委会的一处旧屋里,家徒四壁。面对记者,她哭诉着那天发生的可怕的一幕。
吉宝珠无视国法,十分猖狂,竟敢在三管镇镇政府的门房里实施强奸,让人瞠目。
3月19日,记者采访时,老吉果品货运门市部店门紧闭,有人说,老吉一家一早就开着红色昌河车找关系去了。
中国宁波网讯 用“令人发指”来形容这起案件毫不为过。朗朗乾坤,光天白日下,临猗三管镇镇政府的门房里竟然发生了一起强奸案———年近5旬的吉宝珠踢开镇政府的门房,将38岁的“小芳”(化名)残忍蹂躏……作案现场鲜血淋漓。
吉宝珠在镇政府大肆施暴后,我们不得不诘问:门外车水马龙,果真没有人听到这一切?是吉宝珠无视国法,猖狂至此,还是其另有“退路”?
案发已过1个月,3月17日,记者来到三管镇,重新审视这起经过时间磨砺的强奸案,意外发现,绰号“贼猪猪”的吉宝珠在当地恶名昭著。此次强奸案不过是他再次导演的一幕丑闻。
柔弱女子惨遭蹂躏
坐在三管镇镇政府门房里的小芳,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她面部的几处血痂剥落了一半,另一半还紧紧地贴在脸上,仿佛诉说着案发当天这个瘦小干瘪的女人的痛苦绝望。记者透露身份后,她的神色骤然灰暗。那是个她不愿意提及的下午。记者二上三管镇,伴着泪水,小芳终于开了口。
小芳是三管镇镇政府看门房人老李的小女儿。她曾经因为婚姻不幸而几次离异。由于父亲年迈,小芳经常去镇政府门房帮父亲做饭洗衣。
2月17日下午4时30分左右,小芳像往常那样踏进了门房,父亲不在,小芳开始弯腰拾掇杂物。
“‘砰’地一声,吉宝珠闯了进来。大声说‘闺女,我盯你几天了’,我问‘叔,你来干啥’?他说‘我要X你,把你爸的铁饭碗端了,你爸恨我撵我,有我就没有你爸’!我说,这镇政府里面就是派出所。他说‘我尿(土话注:理)他呢’。我说,这是镇政府,他说‘镇政府我怕谁!’”小芳哭诉。
两家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使得吉宝珠处心积虑地预谋这起案件呢?
据小芳的父亲老李讲,吉宝珠在镇政府门口开着一家老吉果品货运门市部,很长时间以来,他家将衣服晾晒在镇政府院里绿化带的一根铁丝上。镇政府领导认为这样有碍形象,要求老李将门“管”好。老李曾就此事提醒过吉宝珠家人。两家因此而结下“梁子”,平时素不来往。一次,吉家人当街打骂过小芳。小芳性烈,毫不惧怕,言语间占了吉家不少便宜。
这天,吉宝珠就趁着镇政府里出入人少,尾随小芳进了门房。
一进门,吉宝珠把门反锁好,几句争执过后,就使用暴力把小芳衣物撕破,将小芳推倒在床上。强奸中,小芳曾大声呼喊。她不时听到门外马路上有摩托车经过,但希望终究落空,呼救化作哀号。让小芳痛不欲生的是吉宝珠的变态行为层出不穷,她一再咬牙拒从,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满口鲜血。小芳的倔强,让吉宝珠兽兴大发,他左右开弓,用铁拳砸向面前这个弱女子,发泄着他看似巨大的仇恨。霎时,小芳头昏脑胀,眼前一片苍白……窄小的门房里悲情肆虐。
临走,吉宝珠大笑两声,他命令小芳晚上10时在门口等他,否则,第二天早上就要拾掇她,因为他“还没有尽兴”。小芳将残破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她流着屈辱的眼泪,洗净了满面血污,拢了拢乱发,沉重地迈出镇政府,找了一个公话,报了“110”。
劣行件件众人唾骂
“见到父亲后,我们父女抱头痛哭。几个家人也赶来了,把我送到了三管镇卫生院。”在三管镇卫生院,小芳被诊断为:内外阴撕裂,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舌部韧带断裂,头部受到震荡。
从此,小芳小便失禁,更让她痛苦的是,可能失去生育功能。在三管镇卫生院,一位老大夫对记者说,像小芳这样受到性侵犯而导致严重受伤的,在三管镇内几十年也是第一例,即便在临猗县,也是头回听说。
吉宝珠很快被批捕。
与此同时,小芳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吉家多次托人说情,要我做伪证,说是通奸。这样吉宝珠就可以无罪释放了。我严辞拒绝。不是女人不会体会到那种仇恨,刻骨的仇恨!我拼死也要告倒他。”小芳说。就在小芳拒绝“苟合”后的不几天,镇上就传出风言风语来,说小芳和吉宝珠两人一直有不正当的关系。
一方面是吉家肆意的诽谤侮辱,一方面是众多弱者的信任。事情发生后,一些人找到了小芳,递上自己的“告状信”,控诉吉宝珠的种种丑恶行径。他们惭愧地对小芳说:“你真够胆大啊,我们想告都不敢,就求你将这些信转交给检察院,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
小芳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在镇政府兢兢业业工作了40余年,为人善良软弱,做人素以“忍让”为原则。看到这么多人找来,老李有些害怕,推说“你们自己告吧,我们自个还顾不过自个呢!”
“众人痛打落水狗!”直到记者采访时,还有人将吉宝珠比作一只“落水狗”。这只“落水狗”为何在落水后,才人人喊打?记者调查了个中原由。
“吉宝珠,我们暗地里都叫他‘贼猪猪’。前几年,他和王跟虎、王晓明从包头拉货回来,趁两人解手之际偷了人家3000块钱。后来,派出所破了案,他才还了人家。”一位货运商说。
吉宝珠是吉家庄人,他曾在村里起了一栋小别墅。但乡亲们提起他来嗤之以鼻。“他那小洋楼,盖房子时,赊欠的琉璃瓦的活计(钱)还没给人家哩。人家问他要钱,他说人家的瓦质量有问题,看,那瓦已明晃晃地上了房顶。他非但不给人家钱,还打了人家一顿。”有村人带着记者来到了吉家的小洋房前。据说卖琉璃瓦的叫文奎,就住在三管镇上。
吉宝珠最终搬出了吉家庄的小别墅,另在三管镇购置了房屋。
去年,吉宝珠在村里赊了四车苹果,赊时信誓旦旦说果商一给钱,马上清账。村民们想着,吉宝珠一年赚十几万,不至于乡里乡亲的还耍花样,就爽快地答应了,也没想到立个什么字据的。谁能料到,时间过去几个月了,也不见他给果钱。一问,吉宝珠说:“人家拉上货跑了,我也被坑了。”一推两推,就是不还钱。几个果农没办法,将他告上了法庭。但北景法庭判决,因无据可查,吉宝珠不予赔偿果钱。
“从那以后,他狂着呢!他扬言有的是钱,什么事都能摆平。我们村不招(要)他,他也没脸回来。”村民愤愤地说。
记者手头上拿着的一份控告信,末尾一句是:“公检法,你们要为民除害啊!”
一人作恶三方蒙羞
这起强奸案,还不同程度地反映了三管镇某些人的价值观。采访中,在记者没有透露身份的情况下,当地一些妇女对小芳非但不同情,还认为小芳有问题。
“她有病,别人让强奸了,也不说,她倒好,到处乱说,也不嫌丢人。”
“她已经离了几次婚了,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强奸了又有什么要紧!”
“你瞧人家XX,也被吉宝珠那个过,人家就不乱说。这就不是个光彩事。”
或许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小芳有意识地回避人,看到有人低声交谈,她心里就揪成了一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管镇镇政府门房的窗帘总是拉得严严实实的,屋里透不进一丝光线。小芳年仅16岁的女儿,也正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痛苦。孩子变得沉默寡言。小芳时不时头痛欲裂。“如果吉宝珠能出来,一定会杀死我们。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去寻短见了。”这是小芳如今最常说的一句话。
强奸本是性质恶劣的刑事犯罪,在众人口中却被扭曲为一件关乎荣辱的面子问题,难怪吉宝珠如此“横行”乡里。
在三管镇镇政府,一些工作人员觉着这件事给政府丢了脸。“太让人震惊了,我们的几个镇领导当天晚上就去了县政法委领导家中,要求严惩凶手。”一位工作人员说。大家给予了老李和小芳足够的同情,并极力向记者澄清吉宝珠与镇政府之间的关系:“吉宝珠尽管就在镇政府门口做生意,但他与我们素无来往。因为他对父母极其不孝,我们都很厌恶他。”
记者采访老李的时候,老李正在写检查。前几天,老李神情恍惚。镇政府里丢了一辆摩托车,老李不得不承担失职的责任。“你给政府丢了脸。”对着很多人,某领导指着老李的鼻子说。作为一个在三管镇政府工作了48年的老职工,这是老李第一次受到领导的严厉责备。
案发当日,三管镇政府是否有人出入,记者采访了冯淑芳书记。“当天,我们两点到了单位,开了一个会,大家就都回家了。只留下了两个值班的人。事情发生后,我们也照顾到了老李的情绪,尽管他在案发当天私自离岗,我们仍对其进行了安抚。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愿意让发生的。我们只能盼望罪犯得到严惩。”
关于吉宝珠强奸案的相关物证,小芳交到了公安局,公安机关已经做了进一步的司法鉴定,鉴定结果还未出来。而负责此案侦查的临猗县公安局刑侦二中队对此案讳莫如深,只称案件已经移交到了检察院,究竟以何种罪名移交,却不做透露。
吉宝珠是否会罪有应得,关乎法治清正。本报将继续关注此案进展情况。
本报记者高辉/文王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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