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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赞卿:浩瀚典籍续书香
稿源:  | 2008-05-27 11: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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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朱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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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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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稿》清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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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山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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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献书仪式的朱赞卿家属,左三为儿媳姚重之。

  藏书精神

  历史上曾有许多文人雅士,不辞辛苦,四处寻访,广罗典籍,建立起一座座藏书楼,收集、保存了丰富的文化典籍,同时也整理和传播了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对中华文明的发展、社会进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没有藏书就没有中国的历史。正是由于他们以无比的勇气和毅力,一往无前的心胸和超然,投入了无数的财力和精力以及博大的胸襟和慷慨无私的壮举,今天,我们才有幸在这块文化圣地中一睹昔日文明之辉煌。

  自宋以来,宁波藏书业兴盛,名家辈出、名楼迭现,著名的有宋楼钥的东楼、史守之的碧沚,元袁桷的清容居,明丰坊的万卷楼、范钦的天一阁,清黄宗羲的续钞堂、万斯同的寒松斋、黄澄量的五桂楼,以及民国以后的冯贞群的伏跗室、朱赞卿的别宥斋……他们都是中华藏书文化的优秀代表。宁波藏书家们具有诚实勤勉、崇文尚学的好读精神,嗜书如命、屡聚屡散、锲而不舍的收藏精神,世代相守、藏书传家的恪守精神,创新务实、爱书以德的开放精神,留意桑梓、化私为公的爱国爱乡精神。这些精神不仅体现了藏书家对文化的执著追求,同时还体现藏书家的人格魅力和对社会的责任感。宁波藏书家藏书精神不仅是宁波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藏书文化精神的充分体现。

  宁波藏书家对保存中华文献典籍贡献卓越,传承中华文化功不可没,书香有续,心香永驻。(贺宇红)

  藏书家朱赞卿先生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本来出于爱好收集的古籍,后来捐献给国家,由天一阁保存,如今又享受到一项国家殊荣:前不久,国务院批准并公布的首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中,有四部为朱赞卿所捐:万斯同稿本《明史稿》、明末汲古阁抄本《集韵》、明抄本《三才广志》 (部分)及清稿本《明文案》。

  朱赞卿已辞世41载,除浙江一带老一辈收藏界、法律界人士外,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同为藏书家、同样有藏书楼的朱先生,和天一阁有着很深的渊源。天一阁为亚洲现存最古老的藏书楼,440多年来,它有过无数的辉煌,也经受了太多的磨难。到政府接管时,古籍由最初的7万卷锐减至1.3万卷。

  不知道朱先生收集古籍是否效仿过天一阁,但却是在天一阁边上起步,一本本地收,一卷卷地藏,几十年下来,蔚为大观。后来,他的捐赠极大地扩充了这座享誉中外藏书楼的藏量,目前天一阁馆藏古籍已达30万卷,其中就包括朱赞卿先生捐赠的10余万卷,整整占去三分之一。此外,他还捐赠有历代书画900余件,瓷器、玉器、砚台、古玩等文物800余件,以及大量的碑帖。

  朱先生所为,感召世人,其收藏人类文化精髓、永续书香的藏书精神,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色,相反,竟如此鲜亮。

  书痴——性情所至心不移跨界得成藏书家

  朱赞卿本不是宁波人,但他的辉煌是在宁波创造的。光绪十二年(1886年)二月初十,他生在浙江萧山的乡下朱家坛,名鼎煦,字赞卿、酂卿、赞父、者卿、宰卿、别宥、香句。他入私塾时科举制度还在盛行,有文化的父亲对儿子充满着期望。可没多久,科举废除,他也开始走进新学制的学校,先后在萧山高等小学堂、绍兴大通师范学堂、杭州宗文中学读书。1909年考入浙江公立法政专门学校别科,三年后以优异成绩毕业,后被委任鄞县法院推事,也就是做法官。数月后辞职,到绍兴龙山法政专门学校做教员,担任辩护士。这一职业相当于我们今天的律师,这便是他以后从事律师业近40年的开始。两年后又回到宁波,改业做律师,在鄞县地方法院辖区内行使职责,曾任鄞县律师学会会长。建国后还被聘为浙江省文史馆研究员、宁波市政协委员、宁波市文管会委员。

  从照片看,晚年的朱赞卿,人显得消瘦,个子修长,蓄长髯,有儒雅之气。据先生后人回忆,他平时不爱讲话,为人耿直,疾恶如仇,深知秉公执法的重要,每每办案,公字为先。沙孟海先生在《朱君生圹志》中写道: “以为辩护之职,务申民隐,扬直抑顽,有益人群。”朱赞卿最初在宁波月湖西侧的陆殿桥畔(现居士林附近)设“朱鼎煦律师事务所”。科班出身的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能言善辩,打赢过好多难度较大的官司,在律师界声誉鹊起。友人毛翼虎先生在自述《梦幻尘影录》中说: “朱鼎煦,字赞卿,为一藏书家,学识渊博,文笔锐利,为当时律师界第一支笔,我与他交往,慕其才也。”

  朱赞卿的耿直性格,危急时刻便可看出。解放前,北京大学副校长冯定在宁波从事地下工作,被抓进警察局,朱赞卿挺身而出,凭借自己的威望,出面保释,使冯获得自由。上世纪六十年代,朱先生到北京办事,冯专门在政协礼堂设宴,以谢相救之恩。

  朱先生从小酷爱读书,也萌发过藏书之念,父亲做过训导,有些藏书,但无善本。律师官司多了,收入也丰盈起来,他把绝大部分钱用在收集古籍、文物上。遇到故家藏书散出,他不惜重金购入。常熟毛氏汲古阁、歙县鲍氏知不足斋、萧山王氏十万卷楼、陈氏湖海楼、山阴沈氏鸣野山房、余姚卢氏抱经堂、鄞县范氏天一阁、慈溪叶氏退一居诸家流散的古籍,觅所重聚,集于朱家。他利用办案之机,往来于上海、杭州、绍兴和宁波之间,凡闻所及,足迹所至,遇有善本,必购藏之。

  那时的杭州,古旧书店林立,不乏孤本善本。朱先生曾小住杭州,包括后来居住宁波时,办完事,他准会抽出时间跑去“淘书”,小琳琅馆、经训堂、复初斋、石渠阁、文艺书局、汇经斋、抱经堂、拜经楼、宋经楼、豸华堂等地,经常能看到他和店老板讨价还价的场景。此外,绍兴的取斯堂、宝贤堂、景仁堂,苏州的来青阁、大华书店,上海的商务印书馆、来青阁,北京的琉璃厂来熏阁、中国书店,萧山的两宜斋等地,也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购入湖海楼的书是在民国十六七年间,朱赞卿曾回忆: “丁卯、戊辰间,异中湖海楼旧藏待价而沽,予贷于钱肆,兼程并进。”朱先生购书最集中的时段,是在民国初至宁波沦陷的近30年中。

  遇到手头吃紧,又难以舍弃的典籍时,他宁肯变卖家中财物也不放弃。民国《鄞县通志》记载“尝邂逅得宋本《五代史记》,把玩考校,喜而不昧。书友示以顾千里手校《仪礼》,典衣买之,故人笑为书痴”。

  买书的花销有时大得惊人,实在拿不出钱时,他便向夫人魏令仪张口。夫人要持家过日子,还要考虑家人的吃饭问题,不能不精打细算。一次,朱先生“借钱”的话刚一开口,马上听到夫人的答复是: “没钱!”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怒气顿升。在朱先生看来,买书要比吃饭重要得多,失之交臂的遗憾说什么也不能留下。碰两次壁后,闷气郁结,难以消解,乃至十几年中不与夫人讲话。

  民国年间,上海某图书机构委托一吴姓古董商,欲购买一套方志类书。古董商找到朱先生一家人。利益的诱惑,家人倒向金钱的一边,背着先生偷偷拿出书,卖了200元钱,先生还蒙在鼓里。没过多久,事情败露,他气愤之极,毅然将那位家人送到警察局严惩。

  一场台风吹倒了方志学家马涯民家的屋墙,家里的藏书要出售。朱赞卿赶过去挑了200多本,需要200多元。他当时每月收入50元,钱不够赊着,每月还一部分,弄得家人好几个月没吃上肉。

  书越积越多,家里书满“为患”,在府侧街7号(今宁波军分区院内)朱赞卿建造了一幢西式小楼,既做律师业务,同时充当藏书楼,取名“别宥斋”。这里也自然成为朱先生友人们聚会的场所,探讨版本,端详瓷器,辨别字画,考据砚台,小楼充满着浓厚的文化气息。不只是文人,这里还是书商、古董商们出“货”的理想场所,他们深知,只要“货”好,在这里不愁卖不上好价钱。著名藏书家冯孟颛曾撰文描述别宥斋: “鄞城公园之左,前后屋二列,列三楹,后谓别宥斋是也。前圃杂莳花卉,斋中陈设书法、名画、佛像、砖甓,外蓄警犬、笼鸟,嗥嗥喈喈。书友挟策来与之论值,而室人交谪,与其声相合也。”

别宥斋藏书最多时达数十万卷之多,在整个江浙一带也是赫赫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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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周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