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尊严地活着

　　妈妈去世后，毛毛才真正开始自己的生活。她和父亲住在一起，但老父已年近古稀，兄弟姐妹们也早已成家立业，各家都有各家事，怎能常来侍候毛毛呢？

　　现在，光是每天吃饭，就成了毛毛的难题。聪明的毛毛找来一根橡皮筋，把调羹扎在右手臂上，一次次地练吃饭。开始，吃一餐饭要花一个多小时，后来熟练了，吃饭也快起来了。她还用绑有橡皮圈的刷子套在手臂上学洗衣；用手臂缠块抹布洗碗、擦桌子。烧饭、扫地，许多日常家务，她都渐渐学会了。这样，她不但能自理生活，还能帮老父操持家务呢。

　　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平生第一次挟着拐杖去镇上赶了一趟集。正当她兴致勃勃地走在街上时，发现许多人好奇地瞪着她。一句“活得这么累，有啥意思”撞进了她的耳朵，刷地一下，两行热泪顿时夺眶而出。那天，她到妈妈坟头痛哭了一场。

　　毛毛想，活下去也不能做行尸走肉。自己不能下田劳动，在家里就得尽量多干些家务事，让老父亲过得舒服些。她特爱清洁，家虽简陋，但她总是收拾得清清爽爽。她还想帮助那些忙于农活的邻居，常一拐一拐地过去帮他们看家管孩子。这没手没脚的姑娘很快赢得了邻里们的喜欢。

　　找到了如意郎

　　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年，有一天她从隔壁邻居家回来，发现家中来了一位客人，正和父亲嘀咕着什么。见她进来，那人直言不讳地说：“毛毛，大姑娘了，想找个婆家吗？”毛毛的脸立刻红了。这问题她可从来没敢想过！可来人当真给她当起了“红娘”。其实，这“红娘”就是她后来的小姑子。人家看中她，正是因为她在附近有一个好人缘。

　　“红娘”给毛毛介绍的是一位奉化农民，身体健康，长她一岁，叫俞如兴。一见面，毛毛觉得如兴虽显得有点木讷，但老实憨厚，值得依赖。就这样，３１岁的毛毛嫁人了。如兴来费市村做了上门女婿（邻居们后来都叫他阿大），老父亲给他俩弄了一间矮平房做新房，一桌、一柜、一床，是这对新人的全部家产。

　　结婚那天，老父亲与新女婿进行了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你娶了她，就不能后悔了。”俞如兴朴实地回答了两个字：“好的。”

　　新生活开始了，其实，滑毛毛面临着新的挑战。

　　１９８８年冬天，毛毛当妈妈了。喜的是，２．９公斤的娃娃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额头，活脱脱一个小阿大。忧的是，她没有奶，也不会给儿子换尿布、穿衣服，怎么养活他呢？于是，她只好让婆婆把孩子带回奉化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