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喂养孩子
儿子不在身边的日日夜夜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儿子。半年后,儿子突然被送了回来,毛毛一看,一下子惊呆了:婴儿已皮包骨头,小腿只有他父亲拇指那么粗,连气息也十分微弱。毛毛的心在流血,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亲人和邻居们都劝她,别难过了,孩子没救了,你自己的身体要紧。这时,母亲的形象浮上了毛毛的脑海,母亲当年又是怎样坚定地抚养自己长大的啊!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救活孩子并把他抚养成人。这样,没手少脚的毛毛便开始学着做娘了。
孩子饿了,毛毛要为他冲奶粉。她便用左右臂夹住奶瓶,用嘴叼着奶粉袋一点点把奶粉倒进瓶子里,再艰难地把事先准备好的温开水灌进奶瓶里,最后用双臂夹着奶瓶送到孩子嘴里。这样,一次次不知练了多少回,有时候孩子哭得凶,她心一急就把泡好的奶瓶打翻了,于是她也像孩子般哭了起来。
小阿大就这样在母亲的泪水和着奶粉喂养下,小身体一天天胖了起来。又过半年,小阿大居然会走路了。
“真是奇迹!真是个了不起的娘。”邻居们都为毛毛竖起了大拇指。
做了妈妈的毛毛,家里什么活都得干。为了省点钱,毛毛还学起了针线活,给丈夫和儿子缝缝补补。她把针插在衣物上,然后用左臂粘着线头上去顶,工夫不负有心人,细细的棉线终于服服帖帖穿过了针眼。她又到邻居阿咪家去学踩缝纫机,“嗒嗒嗒”,她用单脚踩出的针脚又直又齐。现在,丈夫和儿子的衣服破了,毛毛不再犯愁了。
日子越过越好
孩子在成长,转眼快到上学的年龄了,家里的开销也随之增大。阿大原来会箍桶,前几年起早摸黑也能靠这手艺赚点钱,但现在家家都用塑料桶,有谁还会找他箍桶呢?全家靠他种的两亩水稻田和一些旱地作物度日,生活越来越艰难。毛毛在家里呆不住了,她安排好家务,每天挟着拐杖,带着一个小凳子,上街摆起了香烟摊。但人家的香烟有人买,她的烟摊就是没人理。好多行人像避瘟人一样避着她,这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1997年,她和阿大商量后,决定自己养猪,生了小猪去卖。他们买来一只100多公斤重的母猪,阿大忙田头,毛毛养猪娘。喂猪、扫猪圈,对一个没手少脚的农妇来说,不知有多难。阿大不善言辞,嘴里不说,心里清楚,所以田头活一干完就帮妻子一起养猪。后来母猪生了11只小猪,活更多了,毛毛干脆把宝贝儿子也使唤上了。
毛毛家日子过得很窘迫,但她从来不向镇上村里要补助。她说只要一家人健康和睦,清苦一点没啥。
本来她一家人挤在一间矮屋里,又隔出一个猪圈,屋里臭气扑鼻。她咬咬牙,于1998年底向亲戚借了点钱,把自家对面的一间小平屋买下来,才把卧室移出去。平时,全家人长期吃田里种的青菜、萝卜,只能偶尔买点肉给阿大和儿子打打牙祭。这样的日子她照样过得开开心心。
1998年6月份,儿子因疝气在江北区人民医院动手术,区残联为她支付了全部医药费,医院则免去了手术费。这些,她都一笔笔记在心里,对儿子说:“咱要好好做人,要对得起社会。”
2004年,毛毛家的农地被征,补偿了7万元。于是,一家人欢欢喜喜翻盖了新房子,圆了她一个夙愿。现在,儿子也找到了工作。再加上重度残疾人的生活补贴,滑毛毛的生活越过越好了。她逢人便说:“我是享国家的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