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中有7人得过疟疾
马里蚊子多而且个头大。医疗队的翻译郑雅娟说,这在去马里前就已经有所耳闻。
有过来人曾形容马里的蚊子,“来时无声无息,3个蚊子可以装一盘”,“光是听听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直至到了马里,郑雅娟才发现,这些传闻有真有假,“叮人时确实是没有半点声息,等到你觉得身体某处奇痒难忍时,才发现痒处早已有了一个红点,并呈慢慢扩大的趋势。”
医疗队在马里的两年,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人蚊大战。“所有的‘武器’都用上了,什么蚊帐、灭蚊灯、灭蚊拍、杀虫剂、防蚊液、风油精、清凉油……都可以开个灭蚊专业研究所了。”郑雅娟说。
队长曹阳的手臂上,至今还留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当然,这是马里的蚊子赠予他的“纪念品”。
被蚊子咬,痒只是其次,骇人的是,马里的蚊子是传播疾病的重要媒介,尤其是疟疾。
郑雅娟说,当地人来看病,50%以上都是疟疾,他们简称“吧驴”。“在医院里看到平时挺鲜活的一个人,突然有一天无精打采了,大热天的还披了件羽绒衣。不消问,这人准是得了‘吧驴’。而通常过两天又看到他恢复了元气,如此周而复始。”
事实上,因为环境差,蚊子多。疟疾,这种在国内几乎绝迹的病,在马里,却是“比国人患感冒还常见”。
结果,医疗队才到马里3个月,就有3个队友“中了招”。郑雅娟说:“有马里的朋友就调侃,这是马里送给我们的‘见面礼’。”
当然,这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除了两位队友幸免于难外,其他7人都没能逃过疟疾的“魔爪”,有的甚至还反复得过好几次。
楼春福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得疟疾时的难受劲,“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先是全身酸痛、畏寒,觉得冷得直达骨髓;随后不久又开始浑身发热、出汗。接着,腰痛、头痛脚重,睡眠时即使反复变换体位也是难以入眠。”楼春福告诉记者,得这个病时真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那个时候,心里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愿望:如果有亲人在身边该有多好啊!”
“有人说没得疟疾不算真正到过非洲,那么我们这几个算是真正到过非洲了。但是,我还是衷心希望,那些要来非洲的人们,还是别‘真正到过非洲’了。”楼春福说。
马里人的热情滚烫如火
魏建功坦言,在去马里之前,自己对马里的印象并不好。因为据联合国公布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马里位居全球最贫困、最不适宜人居住的国家第四。
但是,“当我来到马里才短短3个月,就改变了我原来的一些看法。”魏建功说,马里虽然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但是马里人民却是非常讲礼节、懂礼貌的,他们热情好客、乐善好施,“在许多方面,他们的文明程度着实让我汗颜。”
魏建功说,马里和我们国家一样奉行握手礼,他们见面都要握手示好,互相问候,而他们问候与对答时的情景,就如相声演员绕口令一样富有节奏、悦耳动听。他们从互致你好开始,从头问到脚,从身体到工作,从个人到家人,直到问得唾沫星四溅,唇干口燥为止。有时两个人已经走得老远了,但口中的问候声还没停止。“我问过我的助手,这问候最长可以有多少时间,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竟然可以达好几分钟。”
马里大多数百姓家里比较贫苦,基本上在温饱线上挣扎。但是他们经常接济有困难的人家,“无论你是亲戚朋友,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只要有困难,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有个在马里的中国朋友曾跟魏建功讲过一件事,让他对马里人民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糖厂有一位马方的中层领导,每个月的收入以人民币计算有两千多元,这在马里可算得上高收入了,足以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是我朋友每天都看到他骑着一辆破旧不堪的摩托车上下班。有一天,竟然看到他推着摩托车来上班,一问才知道是车子坏了。我朋友忍不住问他:‘你每个月工资这么高,为什么不换辆新车开开?’那位员工笑着回答:‘我哪有钱呀,我家里老婆儿子总共7个,还有我哥哥一家9个人,都靠我一个人的收入生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朋友好奇地问:‘你哥哥一家怎么也要你负担呢?你们是两个独立的家庭了。’谁知他竟然吃惊地回答:‘我哥哥一家都没有工作,家里没有收入,我理所当然要抚养他们喽,难道你会看着别人挨饿而不管吗?’一句话把我朋友问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马里人民对中国人有着深厚的情谊。洪远疆说,在马里,无论何时何地,不分男女老少,只要碰到中国人,都会主动地打招呼。许多人甚至还会一两句生硬的中文,如“你好!”“晚上好!”等。“几次晚饭后我们去附近村子散步,看到当地人正在喝茶或吃饭,他们都会连拖带拽热情邀请我们与他们共享。”
洪远疆说:“马里人对中国人的那份热情,可以说比撒哈拉大沙漠的沙浪还要滚烫!现在我仍然会怀念马里淳朴的民风,那里是值得我一生怀念的地方。”记者 梅薇 叶海英 实习生 李盈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