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拯救”的同时粗话脏话该不该进方言档案？

　　丁安 绘

　　去年底，为期3年的浙江方言语音档案计划启动，为约8000万的吴方言使用者建立语音档案。象山、余姚两地作为试点区已完成建档，海曙、镇海、宁海等地的录制工作也于本月陆续开始。

　　根据省档案局方面的表态，方言档案建设是为了保护和传承“逐渐消失的声音”。然而记者发现，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方言拯救”中，关于“粗话脏话”该不该进方言档案颇有争议。

　　粗话脏话在录制中“缺席”

　　在宁海县方言档案试录制现场，记者拿到了指定的阅读文本。近20页打印文本，由字、词、短语、句子和两段短文构成。在简单浏览后，记者发现其中没有“粗话脏话”。

　　档案局相关负责人证实了这个观察。根据方言档案建设要求，地方档案局征选的方言语音发言人需照“自选文本”朗读，该文本由发言人会同语言专家对当地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等内容进行整理制定，也可由省档案局提供。宁海县档案局使用的，正是省档案局制定的文本。“我们考虑用当地流传的民间故事作为自选文本。”该负责人称，省里的文本没有粗话脏话，他们也就没有加进来。

　　记者从市档案局得知，粗话脏话的“缺席”，在各县(市)区的方言语音录制中是普遍现象。

　　该不该进方言档案有争议

　　那么，粗话脏话该不该进方言档案呢？“平时当然不该讲粗话脏话。”现年66岁的宁海城关方言区代表人袁哲才说，作为一种文化保护，粗话脏话也应该作为方言的一部分保存下来。

　　复旦大学民俗学副教授郑士有的观点与此相近。他认为，脏话粗话属于语言民俗范畴，因其背后往往包含民俗的意蕴，作为一地之民俗资料的忠实记录，应当将其纳入。

　　方言专家、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陶寰则出言谨慎。“粗话脏话虽然是方言的一部分，但历来很少作为调查对象，《现代汉语词典》的编排也是如此。”他认为，生殖器、性交等词语实际上是包含在一般的方言调查词表内的，并非粗话脏话。“至于收与不收，当视调查目的而定。”

　　俚语俗语今后将补充入档

　　省方言档案建设负责人沈伟光称，普通话的推广导致吴语区方言造词能力严重衰退，出现所谓“懒音”现象。袁哲才更是告诉记者，从自己儿辈开始，他们的话就变成带宁海调的普通话了。现在住宁波市区的孙女回家看爷爷，只讲普通话，老人对此颇为无奈。

　　不过他也承认，虽然宁海话发音被普通话“带跑了”，本地粗话脏话却相对保存得“原汁原味”。郑士有副教授也指出，粗话脏话常与当地特定民俗或传说有关，又十分常用，反而不易流失。

　　“纯粹骂人的话我们不提倡录制，但广义的粗话，比如一些俚语俗语，可以由各地档案局加入自选文本作为补充。”市档案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宁波方言档案建设刚刚起步，尚未吸收各地方言中独具特色的内容，而这一工作将在今后陆续开展。

　　宁波日报记者余方觉实习生张琦宁海记者站陈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