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耕莘创办美丽牌香烟,先后做了大量的广告。
家住五里牌的朱文鹤先生在家中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叠旧报纸,出于好奇,他拿着报纸来到区文保所,希望有关专家帮忙看看是否有收藏价值。翻看报纸时,工作人员发现1934年至1936年的《图画申报特刊》上刊登着数十种款式的美丽牌香烟广告,创办该香烟品牌的,便是原藉镇海商人戴耕莘。
上海开埠以后,中国市场被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瓜分并占领。民国初,英美等烟草公司所生产的“红锡包”(俗称大英牌)、“老刀牌”(俗称强盗牌)、“绿锡包”(俗称三炮台)及“前门牌”等香烟大量倾销全国各地,中国的资金(包括白银、黄金)不断向外流失。戴耕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抱着抵御外侮,挽回利权的实业救国思想,与挚友集资接盘面临倒闭的华人办的华成烟厂,并创办了华成烟草股份有限公司,先后创出了自己的品牌——金鼠牌和美丽牌等香烟,仅数年时间就打破了当时英美等烟草公司垄断中国市场的局面,赢得了上海商界巨大的威望。
戴耕莘(1895年——1956年)又名芳达,原藉镇海城外虹桥村中戴。父亲戴运来系著名商人,14岁就赴上海学经商,后创办利昌五金号、铁昌铁号,为上海经济发展作出过一定贡献,成为沪上五金业巨子。1918年为疏浚家乡西大河捐资5000银元,受到父老乡亲的爱戴。不久在镇海城关三角地双连漕西边兴建大宅,名戴荣房,由前后两幢大院及厢房、偏房组成,建筑面积达1000多平方米。廊檐卷篷,雕梁画栋,用材讲究,目前该宅经政府出资修缮如故,并开辟“世博之家”供游人参观。
幼年的戴耕莘就住在那里,7岁时,其父为其延师设馆,启蒙读书。数年后进镇海五金大王叶澄衷创办的上海澄衷学堂读书,16岁时,他不愿再继续读书,就跟随父亲在利昌铁行学业。1919年父殁,他继承父业,任铁行总经理,时年25岁。
30岁那年,戴耕莘和同学挚友陈楚湘等看到全上海烟草业被外商占领,非常气愤,就集资4万银元,盘下面临破产的华成烟厂成立华成公司,戴耕莘任董事长,陈楚湘任总经理。那年刚好是农历甲子年,属鼠年,习俗称“黄金鼠年”是吉祥之年。于是他们以“金鼠”为商标,开始生产,烟叶精良的金鼠牌香烟很快打开了销路,英美烟草商悉知华成公司生产的金鼠牌香烟来势凶猛,为及时把金鼠牌香烟扼杀在摇篮里,就大做广告,一时金鼠牌香烟处于被动地位。戴耕莘悉知这是西方人的技俩,就采取了相应的对策,经周密思考和精心策划,想出了一整套反击办法和措施。
一次戴耕莘在看时装京剧《失足恨》时,发现著名坤伶吕美玉,装束华美,俊俏美丽,灵机一动,请人拍了她一张半身照,并在放大的照片外围勾勒一条蛋形金色线条,看似镜框,圈外缀绿叶数片,再衬以黄色美术图案,以此作烟标之用,烟名即“美丽牌”。收购上等烟叶,剔除脉梗,吸时烟香味醇,经试销后受到广大市民青睐,并开始大做广告。
我在了解华成公司历史时,区收藏协会的金善忠先生给我讲了一段故事:美丽牌香烟投入市场时,戴耕莘用了好几辆大卡车,车上除装了许多香烟,广告纸外,还乘了10位身穿花色贴身旗袍,身段妙俏的美女。美女们一边散发美丽牌香烟广告纸,一边分发香烟,并亲自给他们点燃放在他们口中,那时一些青年人争先恐后都想吸上一支美女点的香烟,一时马路上水泄不通,美丽牌香烟在上海滩造成了巨大影响。
华成公司还雇佣许多卖报、卖香烟的孩子,分路在各条街巷里弄散发美丽牌广告日历纸,嘴上还喊着“美丽牌香烟有美皆备,无丽不臻”口号。又在上海《晨报》、《图画申报特刊》、电台等各新闻媒体大做广告,在报刊中每一周变换美丽牌广告款式。他们还在城市各娱乐场所、电车、公共汽车上绘制广告画,又在南京路日升楼和虹口总厂屋顶装置霓虹灯广告。戴耕莘还别出心裁地寓广告于善举中,如在宁波等地乡镇要道出资建造“美丽亭”“金鼠亭”既方便行人避雨歇息,又起到广告效应,一举两得。为使美丽牌等香烟广告遍地开花,又在沪宁、沪杭等铁路沿线车站、码头、要道、农村入口处等地设立专门广告牌,张贴广告纸,逐步使美丽牌香烟达到家喻户晓,全国各地商行、小贩订货不断,代售店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使华成烟草公司日夜生产也供不应求。这种铺天盖地的广告,迫使英美等外国烟草公司陷入绝境,烟品积压,走投无路。那年又遇上海“五卅”惨案,全国掀起反帝高潮。在“抵御洋货、提倡国货”的浪潮中,更使华成烟草公司所产的香烟,红遍大江南北。公司的股票原来100元票面只值30元,而此时涨至2000元,创上海股票之最。
1932年美丽牌、金鼠牌香烟在上海的销售额已占各种香烟之冠,1936年日产卷烟500余大箱,职工人数从1924年140人,到1937年增至2000人,生产旺季加上临时工总数达4000人左右,戴耕莘富了,他不忘社会公益,千方百计捐资出力,各项捐资款达数千万之多,如1947年镇海筹建辛成中学时,他以戴荣房名义捐建教育楼、办公大楼各一幢。1948年戴耕莘因病在国外治疗,内地解放时,他恰好行经香港,得悉新中国在天安门宣告成立,他毅然返沪,并与包达三、盛丕华等爱国人士,为新中国经济建设共同作出了很大贡献。1955年,戴耕莘主动响应国家号召第一批加入公私合营,不幸的是那年得了癌症,于1956年10月2日病逝上海。
(洪余庆/文 李根员/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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