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翠最后一次接到丈夫的电话是10日清晨5点多,电话里唐兴华说“太热,睡不着了”,还问周礼翠在干嘛。周礼翠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瞥了眼窗外嗔怪道:“神经呀,这边天还没亮呢。”
她以为丈夫还会打过来,但是没有,直到11日下午表弟媳的那个电话。
公厕旁的出租屋
13日上午,周礼翠和大哥唐羽峰趁着有些空闲,来到慈溪,准备将丈夫的房间收拾一下,再收拾一些生活用品到医院里用。不过,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周礼翠居然迷路了,她找不到原来住的那间出租屋。
在唐兴华打工的慈溪市桥头镇,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企业,造型精致装潢考究的别墅一栋接着一栋。而隔着一条马路的,是一片低矮破旧的出租屋。沿着那条马路,周礼翠来回走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每一条小巷子都有着相似的面孔———曲曲折折的小弄堂,10来平方米的小平房一间紧挨着一间,在这个酷热的夏季,每间都像蒸笼一样。孩子们光着屁股坐在门口的澡盆里,男人们光着膀子走来走去。
终于找到丈夫的住处,那是公共厕所旁边一间独立的小房子,不到10平方米,没有门牌号,房租每月只要100元。钥匙在唐兴华晕倒、转院的混乱中不知所踪。唐羽峰使劲撞了几下,把门撞开。
这是唐兴华出事后,第一次有人进来。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子里只有一扇被钉死了的窗户,一台微型电扇、一台台扇在嗡嗡地转着。他们猜想,当天中午唐兴华离开的时候,肯定已经晕晕乎乎了,否则,按照唐兴华节约的个性,一定会关掉电扇的。
床边的脸盆还有一盆水,里面有条毛巾。周礼翠说,屋里热,睡上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丈夫就用湿毛巾擦一遍再睡,一个晚上要擦上十来回;空啤酒瓶摆放得很整齐,这也是丈夫的习惯,因为收集起来可以卖点钱。
屋子里没有其他的电器,枕头底下压着一本名为《珍珠24》的书。周礼翠说,丈夫平时没什么娱乐,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
周礼翠把电扇关了,屋里变得很安静,闷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床上没有铺席子,她用手掂着枕套说:“这人就是这样,我走了,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唐羽峰更是伤感,他想到了一件事:2011年,唐兴华在江苏打工。他到江苏办事就顺道去探望。兄弟俩好长时间没碰面了,自然非常高兴。唐兴华说要好好庆祝下,请唐羽峰好好吃一顿。
那天,唐兴华买了两斤多猪肉,兄弟俩将猪肉一扫而光(没有其他的菜)。饭后,唐兴华可能喝多了,笑着说了句:“真爽呀,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这样吃一顿猪肉了。”唐羽峰听后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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