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次大赛反映了当下书法的真实水平。这次书法也基本反映了当下的潮流,一是向优秀传统的回归。这是令人欣慰的好现象。过去我们对传统的理解不够充分,不够宽泛,特别对于书法的传统较为正规。其实每一种书体的衔接之处,也许有我们视而不见、不够重视的东西。这是一种对传统的再认识,也符合认识论的发展规律。二是创作中的艺术语言风格化比较明显,这是很明显的时代特征,随着认识的个性化,艺术表现也必然更多地体现个性化。
记者:作为宁波人,对于在“中国书法之乡”宁波举办的展览您有哪些期待?
鲍贤伦: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书法的实践、学习、研究,无疑是非常健康的一种方式。关心书法也是关心我们的中国文字,进入关注我们的中国传统文化,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从形而上的角度看,汉字的书写还关系到我们的文化,中华文化之所以绵延几千年从来没有中断过,就因为是汉字为载体的民族文化的延续,而这点在全球化的网络时代尤其有现实意义。电视上颇受关注的“听写大会”就说明了这点。
从艺术学的立场看,通过办重大的比赛和展览,以及“书法之乡”的命名,希望营建良好的艺术氛围,产生优秀的艺术人才。我们宁波人都自豪于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先辈,在先人的荣誉面前,我们应该把压力变成动力,创造优秀的当代艺术,培养当代的艺术家,让历史更好地延续!
记者:您的书法以隶书为主,您曾说“梦想秦汉是我的审美追求”,为什么?
鲍贤伦:这要从我对整个艺术史的判断说起。书法史其实可以分为前后两段,汉末往后,真正的书法艺术自觉开始,也就是艺术家的主体意识觉醒了,艺术家具有了个人的身份,以东晋王羲之等人为代表,他们的成果成为艺术史的主流。
而汉末之前的书法艺术不是自觉的状态,没有艺术家的概念,也不留名,艺术是整体性的,而不是个体性的。那时的艺术风格也是集体性的,是一种大苍茫,大浑然,大气象,大格局,是大我而非小我,这点非常重要!正是这点打动了我!
所以,我说“梦想秦汉”四个字,是最直截了当的告白,也是我的审美追求。秦汉时期篆隶的大格局、大气象最重要,我一直在努力体味秦汉的气氛。现代人注重技巧,以为掌握了书法技巧就可以创作了。对于篆隶,打个形象的比方,秦汉人是在正常地“说话”,而当代人是在“背台词”。秦汉人写隶书,不过是将篆书捷写、便写罢了,先天具有遗传优势。秦汉人集体地写隶书,必然因人因用而发生不同,压根儿没有塑造风格类型的负累。隶书本是秦汉人别无选择的“家常话、口头语”。
20世纪以来,简牍的大量出土为我们重新认识隶书的原生态提供了依据,当时特有的文化生态孕育了隶书的风行,而隶书的风行又赋予了那个历史时代特殊的文化个性和特征,正如地质年代存在的一个“隶书纪”,是值得我们研究和探索的课题。所以,我对隶书的追求,是通过对那个时代以及文化生态的敬仰来表达的,“梦想秦汉”正是我对这种情怀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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