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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种蒲草出名的村庄

http://www.cnnb.com.cn  中国宁波网   2013年11月24日 09:06   【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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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于村公园的碾盘
 

背景图 龚国荣 摄

  □朱道初

  岐化村是位于鄞州瞻岐镇的一个小村,原名虾爬袋村,自古以种蒲草出名。

  民国《鄞县通志》在《博物志》中介绍宁波土特产时提到蒲草,它说蒲草又名香蒲,叶子可制作蒲包等,并且介绍说“鄞东虾爬袋村种植蒲草”。

  蒲草富有经济价值,翻开元、明时代的《食货志》,不难看到从前官府向蒲塘主人征收地税金额很高,有时比一般池塘、水塘要高出好几倍。这与蒲草可以自行加工多种蒲制品,而且能够热销市场有关。

  虾爬袋村濒临江海,村民的勤劳是有名的,但这个村庄的名字的确很搞笑。“虾爬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江海的虾繁衍得太多了,虾们成群结队地爬到张开的蒲包袋里去了?反正村外边的人不太清楚,本村的人也讲不出什么典故来。有个晚清秀才根据虾爬袋村人的方言读音,在摊开的纸上接连写了“花坝台”、“虾爬潭”几个名字,还是不满意,最后把纸给撕了。时隔一百余年,目前这个虾爬袋村已经易名为很斯文的“岐化村”了。“岐”的意思,是指它为瞻岐镇内的一个村;“化”是“虾”字的方言谐音,留下一个“化”字读音,大概是为了起到保留存古的作用,不过这多半只是笔者的揣摩。

  从前虾爬袋村以采蒲草、打蒲包闻名,甬城内外大都知道这个产地。蒲草是多年生宿根植物,成批地生长在海滨江畔的浅湾湿地之中,隔几年种植一次。如果蒲草数量不足或者遇到歉收,虾爬袋村人还会成群结队地远赴他乡,到三门、宁海、象山等地去采割。采割来的蒲草先要在烈日下晒干,然后用擂石碾压,使得蒲草变得轻柔绵软,方可进入编织蒲包的工序。如果不经过碾压就去编织,那蒲草既硬且脆,还带刺儿,根本无法编织。碾压,那时全靠碾具。碾具与旧时代碾谷的“碾子”相似,但也略有区别。碾蒲草的工具不如碾谷子的“碾子”那么大。而且,碾谷非靠牛拉不可,而碾蒲草则要靠人力推动。

  据虾爬袋村人说起,从前他们村碾压蒲草的主力军是妇女,而且是缠过脚的妇女,那可不简单。看着她们熟练地操作碾压工具的身影,常令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叹弗如。打蒲包是农家副业,晚饭后,一家子席地而坐,一边凭手感编织蒲包,一边有说有笑聊天,眼看着蒲包一层层叠得高起来,辛苦的脸上时不时掠过欣慰的笑意。而今时过境迁,现在会干碾蒲草活的人很少了,但村里老人对它还挺有感情,也担心祖祖辈辈赖以谋生的手艺被后代遗忘,建议保留碾蒲草的整套石具。村里在露天公园的一个角落安置了一套碾压蒲草的石具,供儿辈和外人观摩。

  蒲包供包裹盐、糖等副食品和其他货物用,是当年很畅销的商品包装袋。虾爬袋村附近就是古老的鄞东盐场,全祖望有《大嵩盐》诗说:“鄮盐始唐代,在嵩尤所尊。洞天万壑流,尾闾归海滨。”盐民们要把那么多的盐运输出去,非得用蒲包包装不可。其他如用甘蔗作原料,制成大批黄糖、白糖,也得靠蒲包包装。不像现在,各种塑料、尼龙、纸品等都可以充作大小不一、精粗有别的包装袋,那时却办不到。

  其实在虾爬袋村,打蒲包与捕鱼一样,都是村民的一种副业,该村多数人还是以种植水稻为主要谋生手段。因为地理条件的关系,从前这里常受咸潮影响,淡水格外珍贵。尤其是遇到旱情,池塘河流依次干涸,村民更是叫苦连天。据晚清鄞县诗人陈炳翰在光绪十九年(1889)所写的《曲防滋事》诗看,那年因为大旱无雨,虾爬袋村为了水还发生械斗,死伤了很多人。起初,虾爬袋村可以从上游梅溪接纳溪水,但随着旱情日益严重,上游水道被邻村人堵死了,一点也不肯漏泄。经向邻村恳求无效,“乡老”(保长一类)只好跑到县衙去请命,可这位县官是个“不作为”者,又怕邻村是个“所城”,有千户驻营,那长官级别比他高,就踌躇无措,一直没有态度。这样,一方死命守护堤坝,一方拼命要掘通堤坝,终于爆发了械斗。诗人写道:“挥械操刀狠相逼,尸骸累累若薪积!”陈诗人是有名的一方善士,他为此义愤填膺,把这件事写成题为《曲防滋事》的乐府诗,在甬城广为流传。

 
稿源: 宁波晚报   编辑: 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