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孩子升学的事近在眼前,可是武大姐(指武学英)的社保还是没有着落。有时候我晚上睡觉都在想这事儿,这么好、这么勤快的两个人,怎么就没有社保呢?”史明珠说,于是她就给记者打了电话。
对史明珠来说,她和杨松夫妻的感情“更近一层”,因为他们帮过她“大忙”:前年10月的一个上午,她的双胞胎孙子孙女突发感冒,她和老伴匆忙带着孩子去医院。中午回来在楼道口碰到武学英,“阿姨,这是你们家的钥匙吧?早上落在信箱上了。”武学英说。
史明珠这才发现钥匙没在口袋里,原来是她早晨出门时心太急,一大串钥匙就挂在信箱上。武学英为了“碰”上她,在附近转了一上午,连手头的许多活都耽误了。
类似事情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起,5楼有户人家钱包掉在绿化带里,里面有身份证、驾照、1000多元现金。杨松打扫的时候发现了,很快就找到失主,如数交还。
“这样的人,有困难一定要帮的。我们居民不是没良心的人。”史明珠说。
默默的帮助
杨松的家就安在小区顶楼一间白坯房的阁楼上,每个月租金500元。楼下七八十平方米的地方被隔成三户,杂物中间搭着简易木梯。避过头顶上蛛网似的电线,从摇摇晃晃的木梯上去,便是一家四口的蜗居了。
阁楼被3张大小不一的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其余的地方胡乱地隔了一下,燃气灶和马桶紧挨在一起,再放上一张搁着酱萝卜和剩菜的小圆桌,一台收不了几个台的电视,可以活动的空间几乎没有。
幸好,外面有个小小的阳台。吃过饭的时候,去阳台晒晒太阳,这对杨松来说是一天中难得的悠闲时光。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冬日里,身材健壮的杨松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头顶着洗晒的衣服,搓着布满毛刺和裂口的手,有点拘谨地对记者说:“我觉得还好,能住在这儿,挺知足的。”
从2003年到现在,杨松搬了3次家,一开始住在工棚里,那个地方,一进去就闷得喘不过气来。但那时候一个才440元,所以“尽捡便宜的地方住”,当时儿子才3岁,遭了不少罪。后来工棚拆了,就借住在附近东莺花园的中建物业公司房子里。2012年,物业公司换了,他们不能再接着住了,幸好这时有个租客邀请他们同住。
从2012年起,夫妻俩的工资都涨到1470元,刚刚达到最低工资标准,要维持一家四口的开支,还要赡养双方的老人,日子捉襟见肘。所幸,在附近居民的帮助下,他们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
杨松说,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有一些业主开始叫他去家里收废品。“他们硬纸板、旧报纸什么一打一打地捆好,要给我。我说那一定要付钱的。”
杨松坚持外面卖什么价自己也给什么价,但居民总会主动便宜一些;还有的住户知道杨松不会白要一打打的纸板,就给他一些散的。记者在采访的时候,21号3楼的女业主搬了几个纸箱子过来,说:“我们懒得收了,占地方也麻烦,都给你吧。”
此外,还有居民请武学英做钟点工,说是看看楼道里玻璃那么干净,就知道她比外面的钟点工好。武学英也的确手脚挺利落,4个小时,能把一套三居室打扫得窗明几净,连油烟机外面也擦得锃亮,收费也比一般钟点工的便宜,4个小时100元。但是,居民总会多给一点,有时150元,有时200元。
因为卖废品和做钟点工的“外快”,从前年起,夫妇俩的月收入加起来达到四五千元,一年能攒2万元左右。攒这些钱不容易,10年来,夫妇俩没买过新衣服。他们觉得没必要,“干活不是糟蹋衣服嘛!有的换就行了。”孩子的衣服,也多半是小区居民们送的。
杨松知道,大家一边在尽己所能地帮着他们,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们的尊严。这份善意也使得他们在多次动摇着想换个工作时,最终又选择了坚守。
前年,物业想辞退他们的时候,杨松觉得其实走了也好,“反正孩子也大了,据说到厂里做个普工都有两三千元一个月,还给交社保。”杨松说,他当时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后来居民去物业为他们鸣不平,冲着业主们的这份情,他们又留了下来。
只是,社保问题一直是压在夫妇俩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没有社保证明,儿子可能没法在宁波上初中,而老家根本没人管孩子。换句话说,没有父母的社保,就很难实现孩子的读书梦。
那接下来怎么办?杨松说,先好好干着,当然也不会放弃维权,再说,小区居民也正给他出主意呢。
他觉得,居民都那么好,说明宁波是个有爱心、有人情味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应该不会欺负一个勤恳的老实人。
鄞州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已对此事作出反应,该局举报投诉室的相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缴纳社保的前提是确认劳动关系成立,若确实存在,他们会督促企业缴纳。另外,关于让宏建物业为杨松二人补交之前社保的问题,他们已转交物业单位所在地集士港执法中心的相关单位处理,而希望中建物业补交未缴纳社保的请求,由于涉及历史问题、程序和内容较为复杂,要等到年后再进行核实处理。
杨松夫妻与物业的劳动关系是否成立?
武学英10年未有社保的问题能否解决?
民生e点通和东南商报将继续关注、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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