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村民拍了一张“全家福”,13人中一人因行动不便而另一人因外出,共两人缺席。
一户村民的房屋,因年久失修后倒塌,只剩下这个门面的框架了。
2014年2月8日,农历正月初九,在奉化大堰镇严家田自然村,66岁的毛求雅目送自己的女儿、女婿离开。此后,来村里走亲访友的人不再出现。在春节短暂的热闹之后,这个平日里只有13名老弱病残留守的小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就在上世纪80年代,这个村还是一个行政村,下辖两个生产队,有70多户人家,人口超过220人。
严家田自然村在这30年里的变化,只是中国城镇化进程中,诸多山村变化的一个缩影。而在呈现加速度发展的城镇化进程中,最近10年里,中国社会“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即将消失的村庄和难离的故土,一种莫名的情绪,总会不时地纠缠许多人。而在13名留守老人的眼里,记忆中的村庄其实已经消失,难离的不仅是故土,还有已经习惯了一辈子的生活和生产方式。
2013年8月,2014年1月、2月,记者先后3次走进严家田村,倾听他们的故事,感受时代洪流中,一个山村的变迁和一群老人的坚守和希望。
有着200年历史的村庄,如今只有13人
严家田自然村隶属山门行政村,海拔500多米,地处奉化西南端,与新昌县交界。
一走进严家田村,抬头就能看见七八十间依山而建的房屋,它们散落在狭长的山坳间,有砖混结构的楼房、用石块垒起来的石头小屋、用黄泥打墙砌成的泥屋……挂着“严家田1号”门牌的两间砖混结构的楼房,算得上全村最新的房子。而即使是这样的新房子,距今也已有25年左右的历史———修建于1989年前后。
村庄消失的痕迹很明显———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严家田1号”的男主人、76岁的樊志雄扳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告诉记者,由于房屋主人长年外出打工无心修缮,几经风雨侵蚀后,全村已有40多间房屋完全倒塌了。
樊志雄珍藏着一本樊氏家谱,按他的说法,在清朝嘉庆年间,这个村的始祖当时可能是为了避难,于是从奉化溪口沙堤村搬到了这里。据此推算,严家田建村已有200多年。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村名虽叫严家田,但村里的原住村民都姓樊,其他的姓氏都是外来的媳女或女婿。
对于这个问题,樊志雄说:“由于年代久远了,对于村名的真正来历,大家都说不清楚了。据上一辈的人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曾有过一位姓严的老太。但是,不管这种传说是不是事实,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村子既然命名为严家田村,必然与严姓有过密切的联系。”
其实,对于淳朴的山村村民来说,他们很少纠结这个问题。平日里,他们安于现状,靠山吃山,就这样,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村子发展到鼎盛时期,有70多户人家,人口超过220人,是一个行政村,下辖两个生产队,樊志雄就是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再“安分”的年轻人开始走出山村,寻找他们憧憬的城里生活,山村的衰落自然也就难以避免。
樊志雄说,大约从1984年开始,村里的青壮年开始外出打工。后来,在城里站稳脚跟的他们,逐渐接走了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一家家搬离村庄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村子的人越来越少,到上世纪90年代末,由于学龄童已寥寥无几,村里的学校也被迫关闭。在经过近30年迁移,这个村最终只剩下了9户人家,老弱病残共1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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