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釉褐斑塑贴蟠龙盖罂
西晋青釉印纹人骑辟邪烛台
东晋青釉双系羊首执壶
陈国桢向记者介绍他的藏品
□记者 梅薇 通讯员 吴大庆 文/摄
6月18日,北京故宫博物院将迎来一场特殊的展览———“月染秋色———越窑青瓷精品展”,207件(组)展品全部来自一位余姚人的收藏。这也是故宫博物院90周年院庆的18场展览中,唯一的民间藏家藏品展。
这位余姚人就是被誉为“中国越窑青瓷收藏第一人”的浙东越窑青瓷博物馆馆长陈国桢。昨天上午,记者赶到位于余姚城区的浙东越窑青瓷博物馆采访时,69岁的陈国桢正在吃早点。这几天,他实在有些忙,北京、余姚来回跑。但一提起这次展览,老人整个人就神采飞扬起来了。
有些展品连故宫专家也只在书上见过
此次赴京展出的越窑青瓷展品,挑选工作已经完成,总共是207件(组)。陈国桢形容展品的挑选是“慎之又慎”。一件件藏品,让七位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一一过目,“他们采取‘一票否决制’,只要有一位专家不同意,这件藏品就进不了故宫的门。”
让记者没想到的是,陈国桢的部分藏品让故宫专家们也颇为惊叹。有专家感叹,在故宫工作了二三十年,见过数不胜数的古瓷器,但陈国桢的好几件藏品,却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描述”。一位负责拍照留档的工作人员则表示,这些展品的照片,自己也要留一份,退休之后可以研究研究写本书。
陈国桢告诉记者,他收藏越窑青瓷已有30多年的历史。这30多年时间里,他从各地搜罗了1万多件越窑青瓷。“我的藏品,几乎每一件背后都有故事。”陈国桢笑着表示,“有时就是一种缘分。”2002年,有人给陈国桢看一件龙罂瓶,“当时我手头正好缺钱,就想着能不能再还还价”,可就在陈国桢接待一朋友的当儿,那人就走了。“我当时真是懊悔不已啊!”这以后,陈国桢一直念着这个龙罂瓶。没想到10年后,他在上海的一家古玩店再次遇到它。此时这只龙罂瓶已经辗转多地,只是“它特殊位置的一块褐彩,让我一眼认出,它就是我曾经错过的那个龙罂瓶”。
这件唐代点褐彩龙罂瓶也将在此次展览中展出。陈国桢表示,点褐彩多出现在晋代的越窑青瓷中,“唐代的非常少见”。
宝贝们上飞机时得到了特殊照顾
让记者颇感遗憾的是,因为所有展品都已去了北京,记者未能一睹“真容”,只能在照片中欣赏它们的风采。
陈国桢指着一张东晋的越窑青瓷龙柄鸡首壶照片介绍:“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壶嘴上这只鸡的鸡冠可以拿下来。”当初也有人怀疑这是破损的,但陈国桢发现,“接缝处是上了釉的,这足以说明当时是特意制作成这样的。巧妙的是,鸡冠戴上,是一只雄鸡;拿下,则变身为一只母鸡。”
还有一件三国时期的越窑胡人骑狮烛插,尽管距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但看上去依然光彩照人。”陈国桢告诉记者,这样的烛插,目前存世只有两个,另一个就收藏在故宫博物院。
要把这207件(组)越窑青瓷精品从余姚运往北京,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据陈国桢介绍,宝贝们都被装进了特制的盒子,而所有盒子都是根据它们的大小量身定做。“最初的一部分,我是租了一辆10吨大卡车运过去的。相对来说,车越大就越安全。”此后,经过专家们审核,“‘淘汰’下来的要搬回宁波,候补的又要搬去北京。”陈国桢就当起了“搬运工”,让他颇为感动的是,宝贝们在飞机上得到了特殊照顾。
“听说是去故宫展览的,宁波和上海的机场都给我开通了‘绿色通道’,帮我搬的,拎的,都有。”陈国桢告诉记者,其中有一个高约1米的东汉青褐釉印钱纹大罐,“就由两个小伙子帮我抬过去,第一个被送进行李舱并固定住。”展览结束后,陈国桢还要把其中的22件越窑青瓷精品无偿捐赠给故宫博物院,这些青瓷的时代跨越战国、汉代、三国、两晋、南北朝、唐代、五代和北宋。而为表彰陈国桢的捐赠行为,故宫博物院也将镌刻其名牌并悬挂于景仁榜上。
最艰难时也不舍得卖一件藏品
让记者好奇的是,一个余姚的民间收藏家,怎么就跟故宫挂上钩了呢?提起这事,陈国桢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陈国桢做实业起家,鼎盛的时候,光别墅就买了四五套。只是如今,“全卖光喽”,卖房子的钱,自然是用来买他的宝贝———越窑青瓷了。
事实上,陈国桢不仅在余姚,还在上海也开了一家越窑青瓷博物馆,供人免费参观。只是,开馆容易维护难,陈国桢扳着手指头给记者算账,“房租、人工、水电……一家博物馆一年的费用至少得花100多万元。”让老陈颇为忧虑的是,“我年纪大了,没了收入来源,长期下去这两家博物馆该怎么办?”最艰难的时候,陈国桢就给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单霁翔写了一封信,“也就是叹叹苦经”。没想到,单霁翔让秘书给他回了电话,并提了一些建议。也因此,陈国桢跟单霁翔结下了缘。
去年,陈国桢的藏品在北京大学展出时,单霁翔前去参观,彼时他的身份已是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当时就向陈国桢提出:“明年有没有兴趣到故宫博物院办展览?”
“现在想想,单院长应该早有打算,只是来考察考察我的藏品罢了。”陈国桢说。
采访时,陈国桢把自己形容为“最富的穷人”,“我就守着一堆青瓷宝贝穷开心。”他毫不讳言地告诉记者:“我至今还欠着一屁股债呢。”但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过要卖藏品来盘活资金。一方面当然是舍不得,另一方面,陈国桢也有自己的尊严,“如果我卖一件藏品,那么,这些藏品就沾染上了经济利益。人家就会说,我办展览是为了抬高藏品的价格。我要对邀请我办展的单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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